那棵树大概是发现了他地企图,忽然大喝一声。
“哈?”
楚云再一次滞在原地不知所措:“又怎么了?”
“来了都来了就来倾诉吧!”某根长地树枝往树干上一撞——以人类的角度来理解,那应该是一个“拍胸脯”的动作,“哎哟都听了那么多年了不差那么多次对吧!”话语是友善地,可语气里散发着浓厚的迷样八卦气息却难免让人犹疑。
“这……”
“说吧说吧……我说你还客气什么啊咱们俩谁跟谁啊都这么多年了你什么丢人事迹我没见过啊当年吃不下饭也来我这哭诉想妈妈也来我这哭诉牙疼也来我这哭诉……”
树枝安抚性——或者说是鼓励地——拍了拍楚云的肩。
“行了行了,”风一过,周围的树枝扬起了沙沙的响声,虽说是一种正常的自然现象,眼下听起来却怎么听怎么像是轻声地嘲笑,楚云的面子上挂不住了,忙出言拦住那树,“那个什么……就是,”微低下了头,“我从单剑组转到双剑组的事,你也知道了?”脸上微妙的表情,显示出他对于“和一棵植物进行语言交流”多少有点不适应。
“你倒没亲口和我说过我听山顶那边的老松树说的——不过,你被打发回去做手术之前来在我脚下一句话没说就哭了半宿我左边那个根就是被你的眼泪泡烂的……”
“这种事……”楚云默默地扶住了额头,“如果我知道你有一天居然……会变得……会说话的话,我是……”
“你现在要叫伐木工人也来不及了哟,”枝条挥舞着——以“哈哈哈你来打我啊”样的姿态,“可惜啊孩子你是多么没有先见之明,”开始非常欠抽打地做无奈及语重心长状轻拍楚云的肩膀,“要知道树洞它并不是一个安全设施啊它不是啊……”
第79章
楚云的脸黑下去,眉头蹙紧,肩膀微微地颤抖起来,继而眼前一亮,抱臂,挑起眉:“二子,你准备闹到什么时候?”
树枝凝固了。
接着是毫无规律的一阵阻尼颤动:“那那那那那那个什么我不是汪二啊哈哈哈哈……”
“我说了你姓汪了吗?”
“……”树枝沮丧地垂了下来,“好吧,”放弃似地一摊,“怎么认出来的?”
楚云面无表情地斜眼瞟过去:“如果你真想让人认不出你,就把你那个说话不喘气的毛病改改,所以……”抬手敲了敲树干,“……这不是妖化的?”
“……不是。”郁闷且不甘心地抖。
“哦……”楚云沉吟了一刻,“就凭你这药物以外完全空白的知识体系,是不可能把树木改造成可操作性机械的……”
“……”树干不答。
“于是……是它来了?”
“你以为呢?”树枝做无奈状一摊,“能做到这个份上,还能有谁?”
“啊!”楚云眉间一跳,“果真是它?在哪里?”
“子桓,”树干里传出的声音音色虽然没有改变,语气却陡然温柔似水,“好久不见。”
“你来了——在哪里?”楚云的表情在“惊喜”和“尴尬”间徘徊,呈现出一种紊乱的纠结。
“就在你房里。”
“这可怠慢了……”
“哪里的话,这就见外了,”这语气不仅温柔,而且谦恭有礼,与汪二先前的流氓感形成了鲜明反差,用同一种声音说出来。真是穿越感满塞,“你的搭档招待得我们很好……”
“你等等,我这就回来……”楚云忙不迭地拔脚往回走,听到后面一句,却又顿住了,“啊……已经见过槐枫了?”
“嗯——他出去找你了,还没见到吗?”
“啊?他……”话还没出口,就看到槐枫站在那边树下。瞪着双溜圆的大眼睛直勾勾地冲这边看,忙小步跑了过去。“什么时候出来了?怎么找到这里地?怎么就穿这么点衣服——还不到夏天呢,早晚还凉……”
槐枫并不答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半晌,忽然伸出手去,放在楚云心口的地方:“子桓。那时候你哭过?——很疼吗?”
“什么啊!”红色迅速越过了眉梢眼角攻占了整个脸庞,楚云很羊地向后跳了两步“啪”地拍开槐枫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