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高唱。仙人们赶紧收拾,腾云驾雾而起。小石贤大喊:“我也要去!”
[返回]黄大香连忙摇醒石贤:“怎么了,快醒醒,别害怕,妈在这里!”
黄雪钦吆喝一声;“别动,再乱挣乱动,掉下山崖去,大家都没命了!”
石贤醒了过来。他揉了揉眼睛,望着母亲,迷迷糊糊地:“妈,我要去当神仙,好吗?”
“你作的是什么梦呀?”母亲搂紧儿子,摇着头说,“又说傻话了!你食的是人间烟火,怎么能够当得了神仙?真是个憨仔!”
[解说]彭石贤面对着现实的、梦幻的、生活的、理想的偌大个世界,渺然茫然,何处是他未来的人生去向,此时此刻还只是个未解之谜!
[场景3]哄闹新房
小镇上暗中流传着一条消息,说警察所有名当差的逃跑了,还带走一杆枪,他究竟去了哪里,可谁也说不清楚。
警察所没有声张,但传问了张炳卿,因为有人说那个人在出走的前一天晚上进过张家。
张炳卿则心中有数,很容易开脱:“那人来店里拿走了过一张凉垫,说是警长太太要,当时没有付清款,还欠下了一个零头,我不敢计较,你们不问,我还不知道他已经逃跑了。”
警长太太确有要凉垫的事。张炳卿反正就那几句回话,再深究也没有用处。
警长没办法,不得已把张炳卿放了,但让他在外不要张扬此事,并威胁说,“再过两天就能抓到那个逃犯,他的同伙一个也别想活命!”
[心语]张炳卿:你们去抓吧,那人早已去了大后山黑雷神大叔那儿,他们有了枪,说不定在什么时候就端了你们这警察所!
[心语]张炳卿从警察所出来,想到也该完婚了:这事实在拖得太久,可不能老让伯父整日里闷闷不乐。
小户人家结婚进行得十分的简单,没有多少讲究唯一可以不花钱而又能凑个热闹的是闹洞房,这在小镇上是个传统。
[解说]对许多没有恋爱过程,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来说,少不得要大家来撮合撮合。对遭遇生活压抑,倍受礼教窒息的情感情欲,不少男女还很“弱智”,更少不得有个最裸露、最痛快的欢笑场面来启发启发。所谓“食色,性也”,人性的舒展,不能没有一个简单的*启蒙,他们只得“临时抱佛脚”,算是上了次*‘速成班’。
俗话说:“哄闹新嫂嫂,三天不分老和少。”天刚黑,小孩子就来了。他们吵着,闹着,唱着:
“新嫂嫂新,顶头巾,
揭开头巾看,是个丑八怪,
丑八怪丑得凶,气昏了新郎公!”
新嫂嫂难当,这儿歌的作者也不怕损德短寿;所幸的是,周家二妹子还对得起客人。她比国芬大两岁,个头却不比国芬高多少,她眉目清秀,身材匀称,虽是村姑,打扮却十分得体。
此时,新娘子低着头,顺着眼,捏着衣角,但并不感到难堪,她似乎还有些忍不住好笑的样子。
一群孩子搬砖搭凳爬在窗口上,也都推推挤挤,伸长脖子想要看个究竟。
洞房里,男女相杂。两支红烛并立在床边的高柜上,只照亮了新郎新娘那一个很小的圆圈,其他角落则被人影遮暗了,这正好让一些少男少女们有了动手动脚的机会。
而在这样的场合,即使是半公开的*也往往受不到指责。
其中,有两个人被这个偶然的机会挤到了一处。一个是李寿凡的儿子李润兰,高小学生,被几个同学拉拉扯扯到这里来看热闹了;另一个则是姜圣初的女儿姜银花,家里人平时很少让她出门玩耍。
两人都是十二三岁的年零,正处在青春发育的微妙阶段,异性的体温气息让他们感到躁动不安。
姜信和往往是这种场合中的活跃分子。他越过伴娘,靠近新娘子,开始一个常闹常新的节目。
他让新娘子学话:“我有一丘田,说──”新娘子扭着身,埋着脸,不肯说。
于是,大家起哄,推挤过去:“说,不说不散场,一夜闹到大天光!”
当伴娘的则怂恿新娘子:“说就说,怕什么!”
没办法,新娘子只得含糊地冒出几个字:“。。。 一...丘...田。”
大家又喊:“不行,没有说清楚!”
姜信和又教她:“我有一丘田,荒了十八年,要请炳卿哥哥犁一犁!”
新娘子学了好几遍,始终不肯说清楚,只听到:“。。。 一丘田。。。 十八年。。。 犁一犁。”
大家又把新娘子推来搡去,再次起哄呐喊。
窗外,小孩子爬上了窗台,齐声叫喊:“一丘田,十八年,犁,犁,犁!”
张华玉被一个男孩从窗台上挤下去,她哭着,骂着,抓住彭石贤的衣服又爬起来。
不知彭石贤在想些什么,他保护着张华玉,拉她站稳了,问她:“华玉,你的脚上也长过一个大浓泡吗?”
华玉坚决地否定:“没有,我这脚好好的,我一点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