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吴国芬如何争辩,最后还是没能拦住黄大香。
黄大香撇开国芬,决心自己与李松福出来经受些委屈,以了却由她引发出来的恩恩怨怨,免得再生出后患来。
[场景3]四处诉求
黄大香去找的第一个人是姜圣初。当时,姜圣初满口应承:“这你放心好了,明天我与银花说一声,保管没事,让李松福罚五担谷,不是让他去上吊吗?乡里乡亲,这忙我帮下了。”
可是,第二天黄大香再去姜家时,刚一进门,姜银花便起身叫了一声“香婶”,低着头,侧着身赶忙从一旁出门走了。
大概,刚才这父女俩已说到李松福的事,从姜银花为难的神色看,黄大香料想她大概无能为力了。
果然,姜圣初改口了:“哎,我看呀,他李松福的事你香嫂子就别去管了。这件事不在银花的份内,她刚才告诉了我,这事你得去找龚主任,再说,李松福这人也太小量了,我欠他一碗面钱,他问过我好几次,我还能少他一碗面钱么!”
姜圣初说这种小心眼,少见识的话,那无非是想要遮掩他的办事无能。
[插叙]刚才,当姜圣初让女儿去替李松福减下些罚谷来时,姜银花无论如何不敢答应,虽然她负责小镇妇联的工作,禁酒的事她完全有权管,但龚淑瑶早就封住了她的嘴,她甚至不敢再去向自己的丈夫提这件事,看来,黄大香是指望不得这位曾经是她从接生的水盆里捞救上来的主任夫人了。
至于姜银花留下话说,这件事情得去找龚淑瑶才行,这只说明从中作梗的果然是她淑妹子。
黄大香怎么也想不到李松福会与人在背后去议论龚淑瑶。
[心语]黄大香:这个可怜而又可气的李松福!你这不是撞着了鬼么?平日里,用‘榨釜’也榨不出你一句话来,这回却操上闲心了!可龚淑瑶报复到你头上,那也是作孽,专拣别人的痛脚趾踩!
[插叙]龚淑瑶从小长得聪明伶俐,很招人喜欢,常跟随姑妈,也就是现在的婆婆去黄大香家玩,黄大香总会给点吃的东西,从来没有看轻过她,黄大香不相信龚淑瑶当了官便什么人也不认。
[心语]黄大香:就凭着这一点,我也得去找她问问,看她究竟要怎么办,如果实在不肯给人面子,那也好,我只有上门去找那个北方人了,现在是新社会,当官的再如何气势威风,也不能不让一个与他无怨无碍的女人说几句话吧!
黄大香真的走进了办事处的大门。办事处是将李家大院稍加改建而成,原来那座花岗石的‘八字’槽门被拆除了,在那张红砖砌成的大门旁,挂上了一块青石镇区办事处的油漆招牌。
[浮现]十多年前,黄大香曾两次进过李家大院,当时留给她的印象与眼前的情景不相同:这里已完全没有了那种肃穆幽深的气氛。先前的正厅改作了会议室,正有许多人在开会。
黄大香从侧门绕到后院,她事先打听到龚淑瑶住在后园池塘的右侧,恰巧在这里遇上了龚淑瑶。
龚淑瑶十分热情地迎上黄大香来,把她引到自己的房子里。想必她是猜到了黄大香的来意吧,龚淑瑶倒了水,泡上了茶,说,“香婶今天肯劳动脚步了?请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我马上就来陪您说话──现在正开干部会,我还得去看看,今天您可别着急,一定得在这里吃晚饭,只是没有好招待,能不见怪就好。”
没等黄大香说话,她便匆匆走了,会议小休时她又来过两次,说一时还脱不了身,让黄大香千万得安下心来等她办完事,这实在是没办法,抱歉了。
既然是这情形,黄大香只得答应:“好,好,不急,不急,你忙开会去吧。”
黄大香一个人坐在房里越等越不自在,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可就是不见散会,她不知龚淑瑶这是真忙成这个样子呢,还是在故意摆谱糊弄她。
又过了好一阵,才见龚淑瑶拿着个笔记本子来了:“香婶,今天让您等久了,总算散了会,我这就去给您安排晚餐,我们吃食堂,只用跟炊事员招呼一声就行。”
黄大香赶忙拉住龚淑瑶:“那就千万别添麻烦了,我家里还有事,请你坐一坐,今天我是特地来请你帮忙的。”
“您能有什么让您侄女帮得上忙的事呢?只管讲好了,”龚淑瑶一笑,又说,“还是别着急吧,我去买点菜来,您是第一次上我这儿来呀!”
[场景4]做好做歹
黄大香坚持不放龚淑瑶,龚淑瑶便坐了下来,黄大香开门见山地说,李松福煮的那缸酒,她搭了份计,是治风湿病浸药用的,得请求减下些罚谷来。
龚淑瑶没有马上答复这个问题,却讲了许多热情的话,她并没有忘记小时候在大香婶家玩的事,说一去便自己搭起小凳子爬到货架子上去,那里有大袋大袋的糖果食品,彭家伯伯便给她装上一口袋,还把她抱到手上,又抛起来,逗她乐,这伯伯当然是指香婶已经出走了的丈夫。
最后,龚淑瑶说:“今天你香婶有事找我,我能不帮?我先前并不知道你在李松福煮的酒里也搭了份计呢!”
“淑瑶,你是答应帮忙了!”黄大香高兴起来。
“我也不用瞒你,罚谷的事是我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