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家里面玩。苏杭看到墙壁上的照片,他兴奋地跑过去,指着上面的人说,“这个是我妈妈。”
“是,我知道。”苏耿同样看着墙壁上的图片,全部是齐夏果和苏杭的,如果被其他人看到,估计会以为他是跟踪狂,可不是,苏耿躲在这里两年多,就像跟踪狂一样关注着那对母子的生活,却不敢贸然出现打扰他们的生活。
齐夏果回想,刚搬进去不久楼上就开始装修,日夜不停,电钻聒噪的声响吵闹得苏杭不能安睡,齐夏果在物业投诉过,也去楼上直接建议,只是开门的是个大块头,并不是苏耿。她想起来,好像几天之后楼上装修的声音突然消失,世界恢复正常安静,齐夏果曾怀疑过,现在想应该是被苏耿买下来。
在某个雷鸣交加的夜晚小区内恰逢停电,物业人员给她送来蜡烛和手电,齐夏果当时想这送来的太及时,因为苏杭晚上要去洗手间。现在联系想想,齐夏果心里面甜蜜多一点苦涩少一点,对苏耿的怨怼少一点,感激多一点。原来他一直在周围,在断电的晚上给她送去光亮,原来他不是不关心苏杭的。
苏耿已经离开十分钟还不见回来,齐夏果暗想这人不会被苏杭气走了吧。苏杭倒是乐得自在,这十分钟内,他已经和隔壁桌的小美女混熟,甚至留在那桌吃着果盘,甜言甜语乖乖应答。齐夏果无奈地摇摇头,这个人小鬼大的儿子,她眼睛看向洗手间方向,仍不见男人归来。
苏耿半个小时才回来,他脸上有些未干的水珠,应该是在洗手间洗过脸,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苏耿坐下手拿起水杯猛饮一口,意识到动作的突兀又尴尬地放下,他的手有些颤抖,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不安定。
齐夏果看着他把水杯拿起又放下,反复多次,直到水杯空下来。齐夏果按住他又拿起空杯的手,“已经空了。”苏耿这才注意到水杯果然已经空了,什么都没有了,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也看不到了,就像他此刻的感觉,空了。
苏耿抬头回视齐夏果,她眼眸依旧明亮水润潺潺若水,无辜地看着自己。苏耿眼神变了又变,找不准能表达他此刻情绪的正确表情,各种情绪交缠,甚至让齐夏果看到他挣扎和痛心,苏耿说,“今天让我来就是看看自己多狼狈吗?”错了就是错了,不是所有的错误回头都能补过。
齐夏果不明所以地看着她,苏耿轻笑一声,像是在嘲讽自己,“无所谓了,两次被女人甩,被儿子嫌弃,我苏耿的确就是个笑话,也不在乎你多这一点。”苏耿突然觉得难以呼吸,他不想看到齐夏果不想看到苏杭,想要一个人呆着,说着竟然要站起来就要走。
齐夏果跟着他站起来,“你说什么呢?”齐夏果说话的语气像是安抚耍赖的小孩子,而听在苏耿耳中却是那么的嘲讽。
“我说什么?齐夏果,你要再婚,选谁和我都没关系,不就是我影响到你了么,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出现你面前。今天你什么意思,让苏杭在我脸上补一巴掌吗,你做到了,这张脸不要了。”苏耿弯腰越过桌子,倾过身子离得齐夏果极近,“我以为你不会再动心,原来不是,你只是对我不会动心。”齐夏果能轻易接受别人却唯独不能接受他,连他的解释都不肯相信。
齐夏果想苏耿可能认为是她故意让苏杭那样说的,有些慌,她不想让他误解,她急急解释,“不是我教他说的。”
“哦,那就是他接触过多,日久生情。”日久生情,苏耿咬牙切齿,他不就是日久生情才爱上齐夏果的吗,既然离婚和自由是她想要的,他就给她,她得到自己想要的,苏耿却空了,什么都没得到,空留午夜梦回的寂寞。
“随你怎么说。”齐夏果听出来苏耿话里面的嘲讽,她也懒得解释,只是刚才的感动和心头的那点感激消失的无影无踪,已经是离婚的人他怎么样,已经不是她该关心的,这么想着就重新坐下来,有恃无恐地看着震怒的苏耿。
苏耿睁大嗜血的眸子紧盯着齐夏果,突然闷笑一声,看齐夏果疑惑地看他,苏耿才开口,“你转告顾歌,情场得意的人赌场必输,他的挑战我接受了。”说完不再看齐夏果一眼就走了。
齐夏果看着苏耿的背影,想着他的话,他什么意思,什么情场得意,这和顾歌有什么关系么,而顾歌和苏耿又有什么关系。
苏杭看苏耿气冲冲离开,再看看妈妈坐着发呆,他有点慌了,蹭到妈妈身边,“妈妈你生气了?”又自我承认错误,“妈妈,我们让他当爸爸好了。”
齐夏果看苏杭委屈的模样,把心里面的难受压下去,“杭杭最乖,不关你的事,是爸爸有事情要做,我们去海洋馆。”苏杭自然是高兴的,很快就忘记刚才发生的那个小插曲,只是齐夏果频频出神,想着苏耿的话,想着他震怒的表情。
是啊,苏杭三岁,她毫无征兆带着苏杭去见苏耿,而苏杭开口就说要另一个男人当爸爸,这怎么看都像是去炫耀幸福的。
只是,信任才那么一丁点,经不起一句童言童语,齐夏果苦涩地想,这也许才是她和苏耿不可能的原因,他们不曾相信过对方。齐夏果一直对苏耿半信半疑,在相信他的时候又给自己留后路准备逃跑,苏耿相信过她吗,也许有,也许无,在他心中可能始终认为齐夏果只是为了生存才选择他。
从开始就是错误,后面又怎么悔过,除非从头来过,只是,重来也无路。
她还对苏耿留有幻想吗,齐夏果想,也许以前有,现在却不会再有了,那个小气吧啦的男人,连苏杭的童言无忌都相信。
齐夏果这边想通了也就不觉得那么累,苏杭却闷闷不乐,他小声说,“妈妈,还是让他做爸爸吧。”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齐夏果想不通这个小人怎么改变主意了。
苏杭依旧兴致不高,他耷拉着头,“小朋友说旧爸爸比新爸爸好。”作者有话要说:好吧,其实苏杭早就知道苏耿是他爸爸,而且他和苏耿一起玩过……有时候不要以为小孩子年龄小他什么都不懂,他们的世界虽然单纯,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一无所知,他们的感觉十分灵敏,如果想要瞒着他们,就藏严实喽……苏耿被苏杭气到吐血~哈哈,瓦恶趣味了
39结婚前,离婚后
苏耿离开餐厅之后就去了会所;这家会所是阮驰森名下的产业,经理见苏耿大上午就铁青着脸来,小心翼翼地服务着;犹豫再三还是给老板打电话。阮驰森听经理说苏耿有些异常,不顾时殊就往会所赶。
打开门;浓烈的烟酒味席卷而来;苏耿面前的桌面上已经空了几个酒瓶,也不用杯子直接拿着酒瓶饮,手上还夹着香烟,怎么看都是一副颓废堕落的样子。
阮驰森看他这样心里一惊,多年前苏耿也曾这样过;连醉几天,醒了就是喝酒;醉了就睡在酒瓶之间,后来阮驰森才知道是孙晓和苏耿分手了,更让他惊讶的是,孙晓的新男友竟然是苏耿多次称赞的方量。
多少年了,阮驰森差点就相信苏耿不相信爱了,不信爱了,他就没有缺点地站起来了,毕竟他那么坚不可摧的屹立多年,但是突然有一天,这座雕像一样的男人轰一声倒塌了,依旧是因为爱,爱让一个强大的男人在这个角落里借酒浇愁。那件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让苏耿倒下两次,让他变得不自信变得多疑,失去往常的冷静思考,因为在乎才会轻易被影响情绪,跳脚甚至是不顾形象。
阮驰森装作若无其事走过去,坐在苏耿身边,拍着他肩膀,“怎么大上午就来照顾我生意。”
“开门做生意还不让进。”苏耿仰头继续喝酒,为什么喝了这么多酒,大脑还是这么清晰,那个XG,苏杭那句话,都是那么清晰,清晰地刻在他脑子里,他不能懊恨别人,只是悔恨自己。
阮驰森拿起桌面的另一瓶酒,“今天的酒单你来买,好久没喝醉过。”和苏耿碰瓶,抬头就咕咚咕咚喝下。
什么是兄弟,明知道他难受就什么都不问,在他想醉的时候陪着他。苏耿转头摸巴脸,他想他应该是喝多了,竟然觉得眼睛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