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旦他手气好了一局挣了点小钱后,下一把必定运气差到谷里,又输走一大笔钱。
于是他就只能再找才还了钱的他们借钱。
如此循环往复,他已经借出了一个叫普通百姓家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当时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偿还后,他借口跑去厕所,爬墙跑回了家。
哪成想游戏厅里的那群人竟然知道他的名字,也知道他家住在哪里。
当天晚上他就被人套着麻袋逮到后街一顿揍,断了左手臂,家门口也被人用红油漆泼了字。
还钱,不准报警。
六个大字红得触目惊心。
“我上次打你时给你说过什么你都忘了吗?”
顾云合简直再想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顾云昌闷头不吭声。
顾母在旁边听得直抹眼泪:“你说怎么就我们家遭这种罪……”
她哭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抓着顾云合的手,“上次那个陪你来的男人,他家是不是挺有钱?”
“我不会找他借钱的。”顾云合冷声。
她有她的自尊,也有她的自傲。
“我手上还有点钱,能应下急。”顾云合指的是辜闵之两位老人给她的红包。
顾云昌讶异抬头:“顾云合,你还肯帮我?上次我都那样……”
他没再继续说下去。
“爸说过,让我照顾好你们。”顾云合起身去了卧室。
她说,“但这是最后一次。”
这几天顾云合把身边所有能折现的东西都翻了个遍,但对于顾云昌欠下的那个数额来说,还只是九牛一毛。
晚上她一边和周惮打着电话一边清点家里的柜子。
周老爷子在港城停灵七天,整个周家人都在灵堂里要挨个守七天。
周惮这样作为长孙的,自然更不可能脱开身走。
这些都是顾云合在网上看到的。
周氏集团前任掌舵人与世长辞、周家人齐聚港城守灵…这几天新闻铺天盖地都是这些,大多数都是文字报道,打开手机就能看见。
也就是这个时候,顾云合才意识到周家在社会上的影响力和地位。
周惮开口问她在哪儿。
顾云合顿了顿,没想告诉他自己回了家。
她语气自然撒谎:“我在出租屋呀,感叹号也在这儿。”
电话那头男人笑了声。
“顾云合。”周惮盯了眼正使劲扒拉着他裤脚的小橘猫,语气有点冷,“我就在你出租屋客厅里站着。”
顾云合手抖了下。
她以为他还在港城。
“没回来?”周惮皱眉问她。
顾云合手上无意识翻着面前的柜子,从最底下抽出一沓报纸来:“……还有点事。”
“什么事?”周惮打破砂锅问到底般,“是不是你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