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从管教所出来了,现在在雄主的床上。
昨天的一切太像一个臆想的美梦了,雌虫甚至怀疑他受刑过度,引起了精神错乱,他撑着手臂将直起身体,却在感觉到肩膀下柔软的触感时微微怔愣。
他压着什么?
手臂……谁的手臂?
雌虫猛地清醒过来,他崩着身体,悄无声息地从床上翻了下去,调整姿势跪在了床边。
即使是最受宠的雌虫,也不敢枕在雄虫的手臂上睡觉。
教管室的几天大大削弱了雌虫的感知力,以至于睡到了雄主的胳膊上,诺维尔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暗恨自己的粗心,万一雄虫先醒了,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楚辞闭着眼睛装睡,如果他现在醒过来,非要把雌虫吓死不可。
诺维尔在下面安安静静的跪了半响,视线不时掠过雄虫的手臂,虫族的雄虫是豆腐做的,皮肤一压就起印儿,他盯着那一小片红痕,忽然伸出手,轻轻放在了雄虫的胳膊上。
……没有压麻吧?
诺维尔的睡姿很规矩,大部分的重量都在枕头上,楚辞的胳膊刚好在脖颈弯曲的地方,没怎么被压着,根本不麻。
但诺维尔不知道,他垂着眸子,轻轻挪动手指,替雄虫按压起那一小块肌肉,动作轻柔而谨慎,仿佛一只在窝里面探头探脑的兔子,雄虫一有风吹草动,他就会飞快地缩回去。
那动作太轻太柔,以至于楚辞没觉得舒服,他觉得痒。
忍了片刻,红痕消的差不多了,楚辞实在忍不住了,他翻过身,反手捉住雌虫的手指,微微掀起眼帘,问道:“在做什么?”
雌虫的手指颤了颤,闷着不吭声。
按照雌虫手册,雄主问话却不回复是极大的罪过,但他这情况,说了也是极大的罪过,诺维尔垂着头一言不发,木头一样跪在那里。
诺维尔从来不是讨喜的那种雌虫,他虽然长得好看,却太过木讷,雌虫要学会在雄虫惩罚的时候示弱,梨花带雨的哭一哭,或许能求得雄虫的怜惜,但诺维尔做不来那些,他在漫长的沉默里渐渐收拢手指,最后低声道:“冒犯了您,您罚我吧。”
他好像只会这一句。
短短两天,楚辞已经数不清诺维尔请了多少句罪了,他捏住雌虫的手指把玩:“嗯,说说你怎么冒犯了我?”
雌虫的手指白且修长,指腹略有薄茧,骨节清晰漂亮,比手模的手还要好看。
诺维尔不敢挣动,他被抓着的一只手呈放松的姿态,任由雄虫把玩,垂在衣袖里的一只却逐渐收紧,露出了手背上的青筋。
“我压到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