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市内的黑色轿跑,在詹红叶的指示下,不断改换行径路线。
三人窝在后座,拥挤不堪。
詹红叶撕扯下裙摆,缠紧周科左臂,动脉破裂,即便利用神赐恢复,仍不断渗血。
贾西扔上车后就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直到这时詹红叶才从周科口中得知,贾西再次耗费精血,强行催动破军逐尘击,让尚未痊愈的身体伤上加伤。
检查完周科与贾西的伤势,詹红叶审视着操控方向盘的周老板森然开口,“你到底是什么人!”
明明能单独逃跑,却回来救她们,明明只是一个被拍卖无人问津的凡种,却能游刃有余操控黑色轿跑,连隐藏拨片都知晓。
这胖子绝不简单。
“尊贵的神赐者大人,小人周二狗,承蒙搭救离开那望潮云月楼,感激涕零,唯有以此残躯舍命相报。”周老板恭敬异常,当过黑狱的线人,游走于犯罪边缘,他哪看不出来周科最后一击,明摆着是救他。
他知道自己孤身一人驾车绝对能逃掉,却也有着长远考量,凭他凡种的身份,驾驶这等轿跑驶离望潮海难度不小,万一被查根本说不清。
再者袭击他们的两人,一定会杀人灭口,与其做任人宰割的鱼肉,不如拼一把救下詹红叶三人,留个好印象,好歹有个靠山。
周二狗单手扶着方向盘,抹了抹胸口,壮着胆子说道,“尊贵的神赐者大人,小的有幸耳闻您在做医学研究,我这体质弱不禁风,一身毛病,实在不是啥好材料,求您高抬贵手,扫地看门啥都行,千万别拿我去做切片研究。”
詹红叶噗嗤一声,忍住笑意,仍做严肃模样,“你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你虽是凡种,但也算救了我等,不会拿你去做研究,只是你必须如实交代,为何你会驾驶我的车辆!”
周科靠在后座,双目微阖,一边用仅剩不多的神赐恢复伤势,一边听着周二狗与詹红叶的对话。
所谓的实验材料,是蒙骗望潮云月楼的谎言,就算没有此事,詹红叶也不会为难周老板。他出手阻拦马进,除了报当年的恩情,也是避免伤及车内的毒松枝,只要侥幸脱离,他还有一个办法可以尝试找到周老板。
而詹红叶后头问的,也是他心中疑惑,起初认识周老板时,他也不认为周老板有多大能耐,可就这么一个看似无能的胖子却是德鲁的线人,并且在驾驶车辆方面似乎格外出色。
“回禀尊贵的神赐者大人,小的年轻的时候,曾是专门替神赐者赌赛车辆的车手,后来年纪大了就退了下来。”周二狗嘿嘿陪笑,“您的车不同凡响,小的斗胆擅自驾驶,还望尊贵的神赐者大人见谅。”
听着周二狗左一个尊贵,右一个神赐者大人,詹红叶一阵头大,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她们尚未脱险,对周二狗也不能完全放心。
与操控棱镜的黑衣人厮杀,她受伤不轻,精神涣散,指明后头的路线便没继续追问,专心提防周遭,以免再落入陷阱。
对周二狗的底细有些了解的周科,清楚对方隐瞒了黑狱线人这一经历,却没开口点破。陆清扬的身份亦是伪造,贸然开口恐露出马脚,反倒危险。
原本半小时的车程,兜兜转转一大圈,足足花费一个钟头,凌晨四点,一行人终于返回三层民居前。
这一晚发生的事情太多,常年安逸的待在春平神赐院,詹红叶就算有着颂文境的实力,也疲惫不堪,摇醒半梦半醒的周科,随即自己两眼一闭,昏睡过去。
等候在门口焦急不堪的乐理,见到车身上的划痕,知道出了情况,立即开门让车辆驶入。
驾驶座上半身赤裸的胖子,晕厥的贾西,左手半残的周科,以及受伤严重的詹红叶无一不代表他们经历过一场大战。
周二狗不愧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察言观色得心应手,见着乐理也是一口一个尊贵的神赐者大人。
不明半裸胖子来历的乐理,抱起詹红叶询问周科情况。
简单解释几句,乐理让周二狗离开轿跑,单独锁进车库,与架着贾西的周科一同走进民居。
二层房间内,乐理小心将詹红叶放到床榻,看着遍体鳞伤的詹红叶,乐理解下领带蒙于双眼,“大小姐,此事之后,我必须汇报詹老太爷,伤我詹家的人必死无疑,先恕乐理冒犯替您包扎伤口。”
乐理跪在床边向昏睡中的詹红叶叩首,而后卸下詹红叶身上破损的衣衫,取出药品纱布进行治疗。
三楼房间内,周科将晕厥的贾西摆到床上,自己盘膝坐在另一张单人床。
面对颂文境的强者,两人联手依旧不敌,可以预想将来大演武的竞争必是相当惨烈,返回神赐院后他要想办法迈入颂文境。
更令他无法平静的是,无论目的为何,贾西实打实的救了他一次。
因缘际会,属实难料,唯有嗟叹,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