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亲王皱着眉道:“这次追欠,却是须得还的,皇上说了,宗室与国同体,咱不能和那些百官一样。”
“哥,我也想还呀,可是,这不是手紧嘛。这段时间四阿哥又追得紧,要不,也不能来找你想法子不是?”
庄亲王皱眉,五万银子,他是有的,只是,这个口一开了,以后,却怕是止不住了,他可不想留一个空架子给儿子。
“老二,你的铺子,田地,每年下来,至少也得万把两吧?怎么就会欠下这许多?皇上开口允许借银,时间也不久,你怎么就欠下这么些?这可是相当于郡王十年的俸银呀!”
博翁果诺没敢看他哥,只低头道:“就是欠下了,我一直也没合计过,还是四阿哥把帐单送来我才知道总数的。”
庄亲王看看弟弟,又看看一屋子人,皱着眉头想,不用说,都等着他这个亲王帮着还呢。
庄亲王低头想心事,一边伊泰道:“雅尔哈齐,你有什么好法子没?”
雅尔哈齐抬起眼皮看一眼伊泰,伊泰只觉着被冰块儿凉了一下似的,还带着丝丝的痛。
雅尔哈齐翘翘嘴角:“堂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个还需要想法子吗?”
伊泰鼓了鼓劲儿:“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这时间这么紧,我们从哪儿去弄钱来还呢?”
雅尔哈齐往椅背上一靠,懒洋洋道:“五品的官儿岁俸银八十两,禄米八十斛,堂兄,你说说,你欠国库多少银子?”
伊泰赶紧道:“不多,两万。”
雅尔哈齐失笑:“哥,两万两白银不多,那多少是个多?”
266坏人
雅尔哈齐不等伊泰接话,接着道:“你岁俸八十两,两万两是你二百五十年的岁俸,五堂兄,弟弟我是希望你能活到三百岁啦,不过,你想没想过,咱大清的百岁人瑞有几个?”
三百岁?一屋子人都想,那是妖怪吧!
伊泰呐呐道:“我那时候也没想着拿俸禄还呀。”
雅尔哈齐斜靠在椅子上,也不看伊泰,垂目道:“那你借银时心里想着拿什么还?”
伊泰张张嘴:“堂弟,靠着那点儿岁俸银子,谁会够呀!便是那些个外地来京做官儿的都不够,何况咱们这些天皇贵胄,做件儿官袍还得十两呢,八十两哪够使的呀。”
雅尔哈齐唇角挑了起来:“五堂兄,你是觉着皇上发给你的俸禄少了,对不住你干的差事?”
伊泰听了这话,身子一下坐正了:“不,不,不,哥哥我可没这个意思。堂弟,这个话,可不敢乱说的。”
雅尔哈齐懒洋洋道:“俸禄是朝廷发的,你方才说不够使,不就是嫌皇上给你发少了?”
一边的荣贵见二伯家的堂兄被问住了,咳了一声:“十二堂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宗室里,谁个是靠着俸禄银子过活的呀?”
雅尔哈齐瞟了这个早逝三叔的嫡子一眼:“九堂兄自己有铺子、有庄子,自是不用仅靠着俸禄银子过活的,啊呀,我这会儿才看见,你手上那扳指可是个好玩意儿,得好几千两吧?成色好!漂亮!”
荣贵听着连这个身家不扉的堂弟也赞他的扳指,一时有些得意:“是吧,嘿嘿,我也觉着不错,花了两千两买的,不贵……”
“咳!”
一声咳打断了荣贵的显摆,荣贵僵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堂弟可不是自己平日来往那些个宗室亲贵,今儿也不是来品鉴玉石扳指的……
雅尔哈齐的目光落在咳嗽的明泰身上:“三堂兄有什么要说的就说吧,这么急,都不让九哥把话说完?”
荣贵不行呀,空长了幅机灵相,却被个庶出的哥哥牵着鼻子走,若不是三婶儿还有点儿脑子,荣贵不知道被明泰怎么着算计呢。
三十七八的明泰又咳一声,方才笑咪咪道:“哥哥我今儿这有点儿上火,弟弟别介意哥哥我打断了你的话头。”回头又笑着对雅尔哈齐道:“十二弟,你素来是个明白人,咱们哥儿们要是自己能有法子,也不会找上堂伯来求着他老人家不是?你素来和雍郡王交好,肯定也希望他的差事办得顺畅不是?”
雅尔哈齐看一眼明泰,眼睛眯了眯:“三堂兄这话的意思是,你不希望雍郡王的差事办得利索?”
明泰笑道:“十二弟,我们要是真这么想,今儿也就不来找堂伯了不是?你看你,怎么倒抓起哥哥我话里的漏洞来了?”
雅尔哈齐翘起嘴角:“三堂兄素来是咱们这些个兄弟里的智多星,需要人出谋划策时大家都喜欢找你,你和弟弟我说说,你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