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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焚尸的正确姿势应该是抱着油桶挨个把散落在公寓里的尸体全部淋一遍,然后一把火给全点了,那样才最省时省力,还省得搬动腥臭的死尸爬楼。
但那样火势起来没办法控制,多半能顺着绿化带把整个庭院全给点了,届时自己也要伴着烈火跳探戈。
黎易也没想到,自己都到这鬼地方了还得保持消防意识。
夏凉安没有避讳荣丽媛在旁边,直接从怀表内取出一些时间,唤出了另一个自己来替黎易撑着伞,好让他能腾出手来搬动死在楼梯上的护工。
荣丽媛很识趣地没有多问,与夏凉安的本体一起,套上了黎易先前从员工休息室的柜子里整来的医用长袖白大褂。
她此时也顾不得自己穿的是不是死人衣服,只求能在搬尸的过程中不让自己身上沾上腐污。
一旁的伞下,黎易也穿上了白大褂。
以他清俊的长相穿一身白,甚至比柳永康这个真医学生还要有救死扶伤的亲和气质。只可惜他套白大褂并不是要救人,单纯是为了搬尸方便些。
近距离接触高程度的尸体并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刺鼻的腥臭扑鼻而来。黎易只能皱着眉头强行忍住呕吐的冲动,将女护工的一条手臂抬了起来抗在肩上,单手搂住了她的腰。
顿时,干净整洁的白大褂便染上了脓液与血污。
这具尸体的关节已经散架,腐烂的皮肉软和得跟蛇似的,肚皮下面胀着沼气,腰搂起来的手感软软乎乎,有些像填充了海绵的地摊款毛绒玩具。
这要真的是个毛绒玩具就好了。
黎易压低呼吸走在前面顺着楼梯往上走。身后两个夏凉安,一个为他撑着伞,另一个则和荣丽媛合力抬起了另一具女尸,跟在后面一起上楼。
老旧的公寓依然安静,空荡荡的楼道里回荡着几人的脚步声,嗒嗒作响。
黎易渐渐从刺鼻的恶臭中缓过神来,面无表情看着前方的台阶。
夏凉安专心为他撑着伞,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调整伞面角度上,时而环视四周,观察周边的情况。
荣丽媛的脸色很差,这位生活优渥、终日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哪里干过搬尸的行当,无论是精神的不安、还是生理的恐惧,都让她饱受折磨。但在生命威胁之下,她强行约束住了自己。
撑着伞的夏凉安忽然回过头,与荣丽媛身边抬着尸体的自己对视一眼,脸上出现了少许疑惑的情绪。
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此时此刻的环境有些违和的感觉。
这种感觉没有来源,或者说她没找到来源。
为什么会这么违和呢?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夏凉安有些苦恼。
作为一名“授格者”,她对自己的观察力和直觉都有足够的信心,她很确定自己现在感受到的违和感并不是错觉,但却一直找不到,具体是哪里违和?
抱着这样的苦恼,夏凉安陪黎易一路步行上到了落叶公寓的第五层,接着从怀里掏出沉甸甸的钥匙串来,打开顶楼的保险门。
开门之前,夏凉安先把伞横在了身前。
门外,是一片开阔的天台,水泥地上堆着一些积绿的青苔。
天台一角似乎堆放着什么东西,用防水布盖着。黎易走出门放下手中的尸体,与夏凉安一道走近前去揭开防水布,发现下面盖着的是一台烧烤架和大半袋木炭。
“看来院里的护工偶尔会来顶楼吃烧烤啊,真好。”黎易轻声道。
夏凉安轻轻哼了声:“我都没吃过烧烤。”“一次都没吃过?”黎易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