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曦、迎曦,冷静点……”
她听不见,听不见他心焦忧虑的叫唤,只是极度惊骇地尖叫着,他没有办法,只能按铃唤来医护人员,为她打了支镇定剂。
当一切再度静止,他颓然跌坐在床边,流着泪凝视再度陷入沉睡的她。
一而再、再而三,醒来时,得靠一支支的镇定剂才能稳住她的情绪,睡梦中,同样也不得安宁,一次次哭喊、凄厉尖叫,未来的日子里,势必得靠心理医生来疏导情绪……
即使早有准备,见她如此,秦以雍心里还是无法不疼痛。
经历一场死亡的威胁,必然在她心中留下太深的阴影,他完全无助,不知道得用去多久的时间,才能让她走出来,重新过正常的生活……
事情发生后,那名肇事女子曾来探视过,满心歉疚与后悔,但是,那有什么用?已经发生的,再也无法挽回,她的道歉换不回他纯真美好的未婚妻!
那一天,他失去了引以自豪的优雅与风度,生平头一回,对女人不再温柔,甚至,这辈子第一次动手打女人,一巴掌甩得又狠又重。
“被男人离弃就活不下去了吗?拿死亡来威胁一个不再爱你的男人算什么!他就会回头再来爱你吗?你知不知道我当天已经准备向她求婚了!就为了你这个不懂得珍惜自己、尊重生命的糊涂虫,我心爱的女人必须付出多大的代价?!几乎连我们的未来也赔上去了!”他,好痛,为他的迎曦,心痛。
不值,真的不值得。
一个月过去了。
她的情绪渐渐能稳定下来,不再只能靠镇定剂入睡,却时时陷入沉默,成天不说一句话,情绪空洞。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极度忧虑这样的情况,她甚至害怕他的碰触,每当他想亲近她,她似乎总知道他要做什么,适时偏开头。
他皱了皱眉。“迎曦,我不是陌生人,不要防我。”
她不说话。
他叹了口气,心底的挫折更深了。“你在想什么,告诉我好吗?”
她沉默了好久、好久——
“出事之前,你不是一直问我,有什么心事?”
“是的。”她现在愿意说了?
“那个女人,打错电话那个——不,她没打错,或许我该问你,她是谁?”
秦以雍蹙眉。“我不懂你的意思。”
“她在思念一个男人,辜负她、弃她而去的男人,至今仍等他回头,不死心地苦苦寻找,透过我……”她声音缥缈空洞,仿佛不是自己的,心绪难以捕捉。
他愈听愈不安,害怕这样的她。“迎曦,你到底想说什么?”
“那女人,她哭着喊……雍。”
一字,一句,等到消化完、理解她想传达的讯息,秦以雍张大眼。“怎么可能!谁在恶作剧!”
“那不是恶作剧,她的眼泪、悲伤,货真价实,我能感受到那种来自心灵的悲绝凄恸,就像那个引火自焚的女人一样,她也会用一生去执着她的爱情,我知道她会……”
“你把我和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相提并论?!”他不可思议。“这就是你对我的信任吗?原来在你心中是这样看待我的!我承认,我谈过不少感情,但是每一段感情,都结束得清清楚楚,迎曦!我今天就算不爱一个女人了,也不会一走了之,残忍地让她哭着找我一辈子,我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他有过太多段,虽然他说结束得清清楚楚,但感情的事,哪能说结束就结束,又怎能清楚得了?他断了,不代表别人也能……
“记不记得,我们第二次相遇时,你还在大街上与人亲吻。”分手了,还能亲吻,她还记得,那女子对他仍是依恋甚深,这就是他的清清楚楚?
“我都说了,那是前女友,在你之前,我和她已经分手三个月了,是和平分手,结束得两相情愿,没有人掉一滴泪。”
所以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