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牧遥屋子里,只见她手持一本书籍,坐在油灯下翻看,书籍上赫然写着“兵书”二字,完全没有了昨日那惊慌失措的模样。
我也不见外,自己寻了个椅子坐下,她这才抬眸看我。
我迎着她无波动的目光笑了笑,开口:“等我许久了吧?”
牧遥放下了手里的书,看着我说:“你若是来为华深求情,那是不是该放低下自己的姿态?”
我并不在意她语气的嘲讽,回道:“华深又没有犯错,我为何要为他求情?”
牧遥眼睛一颤,盯着我看。
“牧遥,我一直觉得你作为女……仲夜阑的心上人,是不会使这种手段的,现在才发现我错了,原来你和普通女人并没有什么两样。”
我叹了口气说道。
牧遥面色未变,没有半点被戳破的窘意。
我看着她,感觉自己如同一个突然迷路的旅人一样,原来所谓的女主也会不择手段。她不是爱仲夜阑吗?那为何要选这个路线去利用他。
“我本是不想来的,可是你都这么苦心设计了,我还是配合你一下为好,免得让你一番苦心付东流。”
我低头轻笑一声,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我说过不会和你再争仲夜阑,可是你始终不信啊。”
牧遥看着我,如同看着一节枯木一样:“你觉得我是为了阿阑?”
“不然你还能是为了什么?”
我直视着她开口。
许久也不见牧遥言语,我也没了耐心,便起身开口:“你既然出手设计华深,此番我也不会视而不见。冤有头债有主,日后你再无故牵累我身边之人,我也不会留情面了。”
说完,我就抬步向外走去,突然听到牧遥笑了起来,笑的声音很大,我忍不住皱眉回头。
只见她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许久才停下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渍开口:“冤有头债有主?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番话来?”
不等我开口,她又说道:“你们华府之人果然都这么自私自利是非不分,你说华深无错?”
我心里有些许不安,还是按捺住开口:“婚宴之事都是你设计的不是吗?华深虽荒淫,但是可从未对你有过不轨之心。”
华深这个人虽然纨绔,但是在我面前不会说谎,我既然警告过他那么多次,他就绝不会违背我的意思。
而牧遥做为女主,可不是那种受点惊吓就慌乱哭泣的人设,所以也就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在伪装,那目的也就显而易见了,
牧遥歪着头看我,眼里的讽刺越来越深:“没错,那日之事全是我设计的,华深是没有对我出手。”
她的痛快承认让我愣了一下,我不语,等着她的下文。
她也不在乎我有没有回答,接着说:“听说华府门口前两天死了个丫鬟,可是婚宴上见华公子还是毫发未损。华府果然是权势滔天,区区一个丫鬟的命,压根入不了你们的眼。”
我心里一跳,皱眉开口:“你想说什么?”
牧遥看着我,好像目光又不在我身上,许久她才开口,语气不悲不喜:“那个在华府门口自尽的丫鬟,是我的贴身丫鬟……灵珑,无父无母,自小在边城与我一起长大。”
我心里一跳,一瞬间感觉手脚冰凉。
牧遥见此并未放过我,她起身步步紧逼的开口:“当初你设计我们牧府一家造反最后被流放,而牧府的家奴却全被发卖。本就是奴隶,卖到哪里都一样,我之前也是这样告诉自己的,可是啊……为什么灵珑偏偏被华深买了去?”
我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那日华深对我说的话——“那丫鬟是罪籍,是个孤儿,没有亲人”。
牧遥走到我身边,看着我开口:“所以啊华浅,你究竟是哪来的底气,才能在我面前说华深无罪?死在你们华府门口的、你们眼里的低贱侍妾,是我情同姐妹的人。”
“我……”
张了张嘴,感觉自己似乎有点喘不上气来。因为我一直都知道这件事是华深之错,可是…我却不作为的把他推给华相处理。我明知道华相会偏袒他,可是我还是这样做了,是不是我潜意识的也曾经觉得那……不过是个奴婢。
而牧遥直接点出了这个我一直试图忽视的事实,我一直都是因为自己身份而心安理得的偏袒着华府。
牧遥紧紧拉着我的衣襟,迫使我对上她满含恨意的眼眸:“你曾对我说不会再针对我,我差点就愿意相信你了。可是灵珑的事让我发现,我没办法选择原谅你,因为你们华府的所作所为,在黑暗里受苦受罪的人还多不胜数,我不能再因为自己看不到就假装不知道。”
“所以……这才是你设计华深的本意?为灵珑报仇?”
我扯起嘴角,感觉自己此时努力保持的强颜欢笑定是比哭还难看。
“你们既然不处罚他,那我就让他来付出应有的代价。丫鬟的命你们不放在眼里,那我这个侧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