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点多,林疏月带两人去吃晚饭。
能吃什么,少吃什么,她一交待,林余星保准听话。钟衍嘁的一声,“这么怕她干吗?”
林余星憨憨一笑,没说话。
“就你最不听话。”林疏月说。
“我哪里不听话了。”钟衍反驳。
“那你给我多吃蔬菜。”
钟衍盯着她夹到碗里的油麦菜,愣了下,“靠,把我当小孩儿呢。”
“谁说不是。”林疏月挑挑眉,“小孩儿,听话。”
吃完饭,刚准备回家。林疏月接到林余星主治医生的电话,医生让她过去一趟。钟衍听到了,摆摆手,“你忙你的,我把他送回去。”
林疏月想了下,点点头,“注意安全。”然后对林余星说:“到家记得吃药。”
从这过去二十分钟的车程,没什么好担心的。
人走后,钟衍有搭没搭地敲着方向盘,“你咋那么怕你姐。”
林余星:“姐姐为我好。”
“你姐长得温柔,性子跟母老虎似的。”
“不许说我姐。”林余星扭头抗议。
“绝了。”钟衍眼珠一转,“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玩玩儿呗。”
“不去。”
“很好玩儿的。”钟衍瞄他一眼,“你姐办事少说也得俩小时,赶她之前,我就把你送回去,不让她发现。”
林余星默了默。
这份诱惑确实很大,他的活动范围很小,但这个年龄,对世界的探知欲是本能。
“就去一会会。”林余星谨慎道:“一小时。”
钟衍打着响指,“行,坐稳了。”
从辅道入主路,再上高架,半小时后,钟衍把人带去了酒吧。
这是他常去的一家,熟人多。服务员都打招呼:“小衍哥来了啊。”
遇上更熟络的,对方还会拍下钟衍肩膀,笑呵着擦身而过。
重金属鼓点如重锤,林余星眼花缭乱,脚步有点儿飘。
“这是我弟。”钟衍逢人就介绍,并时不时地回头叮嘱,“跟紧点啊。”
两人找了个位置坐,这个点,酒吧稀稀拉拉的客人,乐队正在调试音响。虽不是很热闹,但对林余星来说,已足够万花筒。
新奇事物让人忘记时间。
天渐黑,客人越来越多,气氛愈演愈烈。
“这个看着像果汁儿吧?其实是度数很高的酒,你看看就行,别乱喝听见没。”
“瞧见那人没?今晚驻唱,嗓子还行。”钟衍如数家珍,“你有想听的歌吗,我让他给你唱。”
放松时刻没持续太久,身后响起一道声音——
“哟,这不是小衍哥吗?”
说话的人二十五六模样,贴头皮的发茬,脸型瘦尖,笑起来眼神贼光尽现。
钟衍的脸色也瞬间冷下来。
此人小名叫毛哥,游手好闲的一混混。仗着上头的大哥,也是一贯的嚣张惹事,钟衍和他相当不对付。
没把冷脸当事,毛哥笑眯眯地看向林余星,“今天带跟班了?来来来,酒我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