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这些词是半点儿也沾不上边。
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裳,任凭你是天香国色还是俊美无俦,只要染上风霜,如同美玉蒙尘,黯然失色。
“小姐知道我的来意?”殷武杰收敛心神的问道。
“将军难道不是要来还我绣球?”她不答反问,脸上挂着盈盈浅笑。
“小姐何以如此认定?”她这样笃定的自信是从哪里来的,他非常感兴趣。
“哈。”她从身后撩过长发,拿起一边的布巾漫不经心的擦拭,“如果只是单纯为了不想被我猜中心思而枉顾自己的真实心意,是件相当愚蠢的事呢,将军。”
这最后清脆软绵的嗓音刻意压低了几分,听起来像是情人间的呢喃爱语,听到殷武杰的耳里,心中没来由的一荡。
“小姐又怎么肯定什么才是我的真实心意?”他面上不动声色的反问。
“好吧,就算我什么都没说好了,敢问将军找家父有什么事?”
“明大人并不在。”言下之意,这不需要跟她讲。“倒是小姐执意要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明阳柳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浅笑如故,“很简单,就如我刚才所说,我希望你能归还绣球。”短短交锋,她已经明白这个男人不喜欢让人掌控局面。无所谓,她小女子能屈能伸,为了终身幸福,姿态绝对摆到低。
“小姐这是奉旨飘彩,是我说还便能作数的吗?”他佯装困惑的问。
她继续忍。行,他喜欢装傻,她就奉陪到底。“如此说来,将军今日上门是要与家父商讨文定之期?”
他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心知眼前的女子不是省油的灯,决定不再跟她绕圈子。“小姐误会了,我确实是来跟明大人商量退还绣球之事。”
“简单。”见他上道,她回以一笑。
他不以为然的问:“小姐怎么会认为此事简单?”
“你不情愿,我不甘愿,皇上更不喜欢,这事自然变得十分简单。”
“皇上下旨让你绣楼飘彩,如今你遵旨抛下绣球,他怎么会不喜欢?”他不解的问。
她诧异地看向他,仔细观察他的神色,难道他不知道皇上的心思?“你真的不明白?”
“还请小姐见告。”
她摸摸下巴,有些迟疑。
“小姐但讲无妨。”
“将军可有心上人?”
殷武杰很诚实的摇头。
“那我得先说恭喜将军了。”没有心上人,那么娶公主说不定会是件美满姻缘。
“这恭喜来得莫名其妙。”让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明阳柳漾起甜腻的笑,不打算将话挑明了说。“这个将军不必理会,总之对于将军会是好事。现在咱们来讨论如何帮我拟请罪摺子吧。”
“请罪摺子?”他又露出讶异的神情。
说到这个她就一肚子气,她爹那天说要进宫递摺子,结果犹如黄鹤一去不复返,让她抓狂却又无处可找人,总不能冲进皇宫逮人吧?
殷武杰打量着她的神情变化。明明外表看起来像一朵温柔解语花,可惜一说起话来却像带着刺儿的野玫瑰,让人只能远远欣赏,生怕伸手便被扎个指破血流。
“原本我爹已经写了一份,但自三天前他说要去递摺子便没再回府,今天凑巧碰到将军纡尊降贵的过府来,刚好拜托您帮我这个忙,毕竟这件事于你我而言是皆大欢喜之局。”明阳柳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诚恳,但心里却暗暗打鼓。她面对的可是位征战沙场、足智多谋的将军啊,一定要小心谨慎。
她越这样讲,殷武杰越觉得有问题。尽管她看起来很诚恳、很镇定,可是他就是觉得她太过急切。
如果说接绣球当日他一身风霜、形容狼狈,让她心生排斥,那今日他洗尽风尘,无论怎么看都是乘龙快婿的人选,一般女子莫不大喜过望,绝不会再有拒婚之想,可她仍排斥到底,这里面必有内情。
他起了好奇之心,承认自己对她有了兴趣,加上五年前她留给他一个极深刻的印象,这桩婚事,他不可能轻易放过。
明阳柳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见他的表情,他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这让她突然有了一丝不安。
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变化,她蓦然发现一件事——面前这张俊逸儒雅中透着阳刚味道的男子竟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