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纵肢体,这个转化系的四级心灵异能根本用不着和猎物精神接触,就直接控制其身体行动。如果对手是体质强韧的灰矮人捕念者,我不能保证成功,但是对身体纤弱的巫师,这招十拿九稳。
这异能对仅凭思维就能显能的心灵术士用处不大,但一个要想施法则必须颂唱咒语或使用手势的巫师……
半龙巫师还在垂死挣扎,他想去触摸他的高级储法戒指,这是个好主意,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双手不听使唤地扯开了自己的裤腰带,攥住自己的下体,惨叫着以过五百每秒的手做起了活塞运动。
我转而把目光投向仍在油腻里打滚儿的灰矮人们。
该处置这几个暴动的残渣余孽了。或许我应该把赞格罗传送过来,他会很乐意解决他们,尤其是骨头。
我正想着,骨头突然一骨碌当先,身躯蜷缩成球叽里咕噜滚向岩洞口。其他灰矮人有样学样,滚得比跑得还快。我措手不及,没能拦住。除了一个滚错方向撞在岩壁昏迷不醒的,其他两个都顺利逃脱。
他们先后消失在洞口,滚落漆黑无比的裂谷。
在那一瞬间,我看见骨头以高难度的动作凌空翻滚,面向我高高竖起了拇指:“我一定会回来的!”随即消失在黑暗中,狂风中只隐隐传来他拖长声的尖叫:“啊啊啊,该死的狼牙棒!我的……痔疮……”
火焰噼剥作响,为岩洞里铺上一层暖色,洞外漆黑一团,狂风怒号。
我穿过转位者双腿那两条长长的影子,来到了倒在油腻中死去活来的半龙巫师面前。当篝火把我巨大的影子笼罩在他头上,他浑身颤抖,抬起六分熟的爬虫脸看着我,一脸的惊恐。
现在只剩你和我了。我对他心灵感应。
“奥运加油,谢亚龙下课!”他扯着嗓子喊,声音里带了哭腔,“奥运加油,谢亚龙下课……”
我知道他想要干什么,那是八环奥术,真言术:震。仅大声念出一个威力无比的词就能让近距离的敌人无条件震慑麻木,不管对手是否能听见那个词——显然聪明的巫师考虑到没法做手势才改用了这个纯咒语施法的奥术。
只是这个威力无比的词儿他就是念不出来。
咒语在声的瞬间被分解重组,出口就成了连谁也不知道涵义的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半龙巫师颤抖着,抓紧了和油污一块儿裹在身上的移位斗篷,把手指抓得苍白,我没操纵肢体阻拦,可他仍旧不敢触它——头顶上挂着的那一位已经给他做出了良好示范。
我蹲下,跟他面对面,他触电似的畏惧后缩。
触须拨开了他抓紧移位斗篷的手。于是他蜷起身体呜咽着,哭得像个婴儿。
“奥运,加油,谢亚龙,下课,下课……”他近乎绝望地反复唠叨,身上毫无奥术能量波动,可能是在向我求饶。
痛苦,是我的朋友。
我在他心里轻声低语,触须缓缓爬上了他满是鼻涕眼泪的烤肉脸。
请容许我向你介绍。
………【12、超乎想象的决斗】………
激烈战斗之后的放量饕餮使我精神大振。
半龙法师的脑比美餐女士更难能可贵。跟释放血脉中天生奥术能量施法的术士不同,法师施法全赖高脑力对奥术的长久挖掘和学习,这使他们的脑灰质丰富到令我难以置信的程度。
遵照良好的餐后习惯,我先抽出雪白丝绸擦拭干净触须的每个吸盘,再用触须轻柔地从餐盘僵硬冰冷的手上把高级储法戒指褪下来,摆在眼前,认真辨识红宝石戒指面里流动的能量。
随着辨识时间渐渐拖长,我越来越惊奇了:戒指里只存了一法术,但是这法术我居然无法辨识。除了这是奥术而非神术外,我什么也辨识不出来。
“这可真是个惊喜,”我自言自语。
自打艾克林恩来到地狱火之城入住,我就纠缠着他,要跟他学习施法。迄今为止我连零级戏法都用不出,但奥术辨识能力却突飞猛进,比艾克林恩只强不弱。
一个我无法辨识的奥术,那只能是某个我不熟悉的九环奥术,或是某个传奇级别的奥术。
能施展八环奥术的半龙巫师也算是大巫师了,可他绝对没法以自身力量施展这个奥术。艾克林恩也做不到。
艾克林恩。我又想起了那个不幸的家伙,他管我叫“我的朋友”。
我还记得他有多么鄙夷各位神明的牧师和圣武士。
“那些乞丐,”这是他对牧师最常用的称呼,“他们只知道向神跪地伸手,向那些高高在上的傲慢混蛋乞讨一点可怜的微不足道的力量,而且还是高利贷,利滚利只会让他们做一辈子的神奴。而我们巫师不同,我们是知识的使用者和守护者,我们依靠我们自身的力量去挖掘知识的奥秘,世界的奥秘。”
我对他这一论调极不理解。
“你认为牧师是神明的奴隶,”我说,“可你们又何尝不是知识的奴隶?是的,牧师向神明顶礼膜拜,可是看看你的论调,难道你这口吻不是向知识顶礼膜拜吗?牧师把自身一切都奉献给了神明;而巫师,为了获取更多知识,你甚至冒着脑浆被当成点心的危险在灵吸怪城市栖身。你这样做,难道不也是把自己的一切都向知识献祭吗?”
艾克林恩张目结舌。
“牧师崇拜神明,巫师崇拜知识;牧师自认为是神使,屈从于神和更高级的神使,而巫师则自认为是知识的守护者,屈从于知识本身和那些掌握更多更强知识的巫师……”
最后我作出结论,这无疑给予了他致命一击:“我看不出这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