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了一点粥来,我亲手做的,喝点吧。”王妃打开带来的小盒子,从里面取出了一个小碗,正盛着粥却听见晟王道。
“我已经失去了味觉,现在并不饿。”
“要是那个女人做的,否说失去味觉,就算失去舌头你都想要吃吧。”王妃重重的放下碗,挖苦道。
“同路一场,随你言话吧。”晟王微微一叹。
“亏你还记得夫妻同路一场,我问你,你有把我当成过真正的妻子吗?哪怕是一段短暂的时光里。”王妃厉声喝问。
“我不想骗你,我们那个时候都有自己的无奈。”
“我还期望你有对我意动过,没想到是……一刻也没有啊!”王妃颓坐在椅子上,失神的低下了头,而后很快又抬起,点点疯狂的光芒闪现眼眸。
“我将册封烨儿为燕山郡郡公,你到时候随行。”
“燕山郡?郡公?那等偏僻苦寒的地方,你是打算将我们发配吗?”王妃面露讥笑,心底越来越寒冷。
”燕山郡乃是平阳东部大郡,你们足够以后衣食无忧。”
“金圣珏你可真是狠心!”王妃抛下一句寒意凛凛的话,甩裙而去。
处理完政务已经是夜深,金明城又来到了晟王寝宫。
晟王一直保持着清醒,面貌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医官们见了却个个摇头。
“你们在聊什么呢?”金明城走进寝宫,正好见到了金明洙和晟王两人聊的不亦乐乎。
“三哥,你来了,今天感觉父王好了很多。”金明洙开心道。
“是吗?我就说父王一定会无事的。”金明城笑着走近。
“可能是那碗玉露的功效,我竟然又有了一点味觉,还想吃东西。”晟王道。
“那我赶紧叫御厨再给父王做一些来。”金明城喜道。
“不必了,我今天已经吃了很多东西,明天再盛,你们两兄妹和我多久没有单独在一起了,趁现在好好聊聊吧!”晟王笑道。
“好,父王,你继续给我们讲讲你和母亲的故事吧。”金明城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对啊,父王,我也想听母亲道路故事,快说快说!”金明洙拍着手掌道。
“好,你们就听我慢慢讲。”
“还记得我第一次遇见你母后的场景,那日我因为厌倦了繁重的学习,偷跑出宫,也不知道去往哪里,徘徊着走到了江边,天气炎热,我就靠在一颗大柳树下面歇息,没想到睡着了。”晟王憔悴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自己的鼻子很痒,迷糊的睁开了眼睛,看见一个人正在用毛草挖我的鼻孔,我很生气的质问她:“大胆,你在干什么?”没想到她竟然笑吟吟的学着我的腔调重复了一遍我的话:“大胆你在干什么?”我当下更生气了,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啊?”她用天真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你是谁啊?”那么一刻,我突然不生气了,因为我觉得她可能是个傻子,而我是王之子,竟然置一个傻子的气,传出去肯定会被人取笑。”晟王脸上带着笑意,莫名的摇了摇头,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当时我就想离开,没想到她竟然跟在我的身后,一直问我的名字,走到了西城门下还在问,我不胜其烦只好告诉了她,她也告诉了我她的名字“洙”,我很奇怪还有人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吗?但是周围人很多我也没有细细追问,她没有在跟着我,我返回了王宫。”
“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有人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我决定明天再去江边亲自询问一下那个傻子。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被她的天真傻气吸引了。第二日我又来到了江边,她果然在,正在攀爬柳树,我上去问她在干嘛,她回答道:“有只幼鸟掉下来,她想把它送回鸟窝。”她说着指了指树上的鸟巢,小心翼翼的解开香囊,里面是一只光秃秃的幼鸟,香料不见了踪影。我说可以!但是她要告诉我为什么她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她说没问题。我轻轻一跃就跳到了树枝上,把幼鸟放了回去,她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我很满意。”
晟王的笑容里夹杂了几分自得和感慨。
“她告诉我自己的名字是爷爷取的,就是这么简单。哦!原来我才是傻子,竟然会被这么愚蠢的问题折腾一宿。她接着拉起我的手,说是为了答谢我要请我吃饭,我没有拒绝,我们没有去饭馆酒楼,而是来到了一处小溪边,水中有个竹篮子,里面困着一条鱼,她非常兴奋的拿起了鱼,折腾了半天才弄好,我其实从小就不爱吃鱼,但是也没有说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感觉一切都很稀奇。她把鱼烤好后,递给了我半截,我看她忙碌了半天也就没有拒绝,我咬了一口烤得黢黑的鱼肉,感觉像是在吃炭,很苦,想吐出来,可是我发现她一直在用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我,我不想伤害她,说道“很好吃!”“真的吗?”她开心的道“以后你想吃我都可以做给你吃!”那是我说过最后悔的一句话,影响了我往后十几年,一有时间她就会烤鱼给我吃,厨艺却从来不进步。”晟王没了笑,苦着脸。
“我最后悔的便是送给了她几本司命的书籍,从那以后她便没日没夜的观看,吃饭看,走路看。我想说她几句不好的话,可是看她那认真的模样总是想着忍一忍,再忍一忍,要是她下次继续这样就说她,没想到这一忍,就是大半辈子……”
晟王不住的说着着自己王后的种种不好,脸上却始终充满了幸福的笑容。
夜深露重了,晟王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故事,故事的内容只有两个人。
“咳咳咳咳……”
终于他不堪重负的咳嗽起来。
金明洙赶紧轻轻的捋着他的背。
“父王,你休息一下吧。”
“不碍事,不碍事,这样的机会难得,以后恐怕就再也不能和你们聊天说话了。”晟王虚弱道。
“父王不要说这种话,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本来开开心心的金明洙忽的又伤感起来。
晟王握住了金明洙的一只手,道:“明洙,父王知道你一直都在怪我,为什么要让你母亲使用禁术,害她凄凉的死去,我也一直没能亲口对你解释,我对不起你,若是可以,我宁愿她没有救我。”
“不,父王,我现在能理解了,那是母亲的选择,不是你的错。”
“一切的一切终是我没能保护好她,把她带入了这个充满阴谋诡计杀戮残害的漩涡。”晟王自责道,又拉起金明城的手,放在金明洙的手背上。“明城,我走了以后,你可千万要照顾好明洙。”
“父王放心,有我在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伤害明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