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里,一堆篝火不时传来一声噼啪的炸响,飘舞的大雪还没有靠近,就化为了水汽消失不见,昏昏的火光映照着一顶帐门挂起的帐篷,烛光前,齐云饶有兴致的还在盯着兽皮卷轴观看,神采奕奕,丝毫不觉困倦。
兽皮卷轴之术,和他所会神照术竟有异曲同工之处,令他不胜喜悦。
大雪渐息,篝火燃尽,天渐渐明了。雪地上慢慢出现了人的脚印,军营里的士兵们在逐渐醒来,他们面带喜色的交谈着,愉快的拆除着帐篷,拉车吆马,把沉重的的武器汇聚一起,放在马车上。
“齐哥儿,该回家了!”姬武喜气洋洋的声音从帐篷外响起。
齐云从案桌前起身,揉了揉眼睛,伸展了一番腰身,收起兽皮卷轴大声道:“来了!”
帐篷外,魏燎和姬武乘马并立,双双脸带笑意。
“齐哥儿,你回家都不着急吗?我可得和公主打个小报告了。”姬武又道。
“昨晚研读古术,一时忘了时间。”齐云说着翻上了马。
“那玩意儿以后有的是时间看,现在咱赶紧回家,鸳儿等我都望眼欲穿了。”
“是是是,赵小姐肯定天天念着你。”齐云打趣道。
“可不是嘛。”
“驾!”
“回家!”
……
寒风凛凛,许多人都感觉今年的海月城比往年冷了许多。
齐公府内,裹着洁白兽皮袄子的金明洙,脚步匆忙的走进了一座别院。
“解老如何了?”她向院子里的孟宁秋问道。
“回殿下,解老先生可能是最后的光景了。”
“我知道了,这段日子辛苦你们了。”金明洙心头一沉,深吸了一口气迈进了屋子里。
钱邯,袁胤为首的一众平阳境人见到金明洙到来纷纷低头行礼。
“殿下来了,你们都先出去吧,我想单独和她说说话。”倚靠在床上的解元良声音微弱的道。
屏退众人后,解元良笑看着金明洙:“殿下如今举手投足间都有了王的威严,如此我去到黄泉倒也不至于无颜面对世子了。”
“解老好好养病,我已为你寻得宝药,正在运往海月城的路上。”
“我的身体早已行将木就,服用任何药品都是浪费了,殿下还是留着给需要的人吧,您往后的路还长,更需要这些宝药。”
“解老你已如此便不要忧心政事了。”金明洙心中一酸。
“越是如此我才越放不下啊,殿下还没有君临长歌,我却要与世长辞了。”解元良目中蕴泪。
“解老……”金明洙声音悲怆。
“殿下,请恕臣无能之罪,不能护卫你登上宝座了。”
“解老,你知我并不想要坐上那凰椅。”
“殿下,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不想就能决定的,您的身份早已注定了您要走的路。”
“我……”金明洙张口无言。
“殿下,天下大乱始于金氏,也该终结于金氏,这是您的职责。”
金明洙心中有一根弦被拨动了。
“解老,我会记住你的话的。”
解元良满是皱纹的脸上带起了笑,曲折流过的泪也滑落在了床沿。
“殿下,我死后袁胤可替我之职,他是我最得意的门生,我之才能他已尽数习去;钱邯忠义却遇事优柔,可任侍卫;暴戎此人虽是降将,但是武功卓越,晓通军事,可为一方大将,不过需恩威并施才能掌控……”解元良张着嘴,似乎还有无数的话要说,可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