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地望默默听着,指尖无意识的在手机边缘敲了两下,“……我说啊,你不会到现在还要试探的我才能是真是假吧?”
伊师真理没有说话,桃地望只能在这边叹了口气,自问自答,“通过尸僵判断死亡时间只适用于干燥的常温环境,在潮湿且温暖的浴室里,死亡时间应该要进一步向前推算才对。小清鸟的死亡时间应该比四点更早,如果能确定具体水温室温和尸体状况的话我可以说得更精确。这样可以了吗?”
“算你说对了吧。”伊师真理说,“一会我会把你需要的信息传到黑白熊档案里。”
“好勉强哦。”桃地望撇嘴,“你夸人都是这种语气的吗?难怪没朋友哦。”
“伊师?”
伊师真理挺明显的啧了一声,桃地望在电话那头忽然听到了第三人的声音,“你在和谁打电话?桃吗?”
“喔!这个声音,是小座间酱对吧!”他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小伊师小伊师帮我开免提!”
伊师真理没出声,但桃地望确定自己听到手机的按键音了,“小——座间酱!好过分哦小伊师刚刚对我这么一个伤员喊‘一号嫌疑犯’——”
【桃宝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而给伊师打,是不喜欢吗?】
【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怎么跟谁都能磕一口啊oochi……】
【oochi您好会撒娇】
【怎么有人当面告状的啊(逼逼赖赖)】
【有一说一这个通话界面的头像还蛮可爱的】
为什么不给小座间乱色打电话——桃地望推了一下眼镜——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有了这幅眼镜,别说小座间乱色调查到了什么线索,甚至通过线索联想到了什么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比电话好使得多。
“是不是挂了比较好。”伊师真理听起来是在询问小座间乱色的意见。
“不不等下……”对面一阵细碎的声音,像是小座间乱色把手机从伊师真理手上拿了过来,“桃,到底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和珠夏的遗体一起被关在浴室里?”
“这个、就算你问我……”桃地望困扰地皱了皱脸,抬手试图凌空划拉两笔梳理清楚思路,但最后只在空中画了个兔子脸出来,“我记不清楚了,头真的很痛,最后的印象就是帮小清鸟把那个兔子玩偶从超市一起搬到宿舍去。”
“你务必仔细回忆一下。”小座间乱色说,“说实话,桃,这个现场对你很不利,如果你想不出更多的细节来为自己辩护,毫无疑问你一定会被推选为凶手。”
“诶——”桃地望闻言长长地哼了一声,“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即使线索指向性强到如此地步,你都不怀疑我就是真凶啊。”
小座间乱色微妙的顿了两秒,“……倒也、不完全是。”
“我觉得如果真的是你杀的人,肯定不会做成这么没有技术含量的现场的吧。”他说,“入殓师会把逝者就这么泡在满是血水的浴缸里吗?”
桃地望忍不住失笑出声,“连你也说我像个杀人犯吗?超级无敌大悲伤。”
【在有充足的证据之前不怀疑任何一个人,乱色真的我哭死】
【哎呦哎呦(用胳膊肘戳)怎么傲娇起来了乱色】
【这次的翅膀组能一起活到最后吗】
【全员我都好喜欢呜呜呜不想你们再死了,这次的凶手是谁都好痛心】
“所以说现场都有什么对我不利的线索?”
手机重新回到伊师真理的手里,他关掉了免提,回答桃地望的提问,“疑似凶器的水果刀就掉在你昏倒时所坐的位置旁边,不过因为泡在水里,上面的血迹基本都已经被冲掉了,肉眼现在什么都看不出来。在你的正上方就是花洒的开关,上面明显有喷溅状和擦拭状的血迹,看起来就像是你在整理现场的中途不小心滑倒,脑袋磕上去留下来的。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一点是——”
“案发现场的这个浴室是一间密室。”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处已经因他们暴力破门的撞击而变形的锁舌和豁了口的插槽,“个人房的门可以自动上锁,但浴室却必须在里面拧动旋钮才能反锁。也就是说,除了你和受害者之外,这里没有第三个人能进得来。”
桃地望轻佻地吹了声口哨,“好糟糕的境况呀。”
“你好像一点都不紧张?”伊师真理问他,“明明自己马上就有可能被投票out了。”
“我怎么不紧张了?我明明已经从自相残杀游戏一开始紧张到现在了好吧。”桃地望说,“不过嘛——也稍微有点是因为你们大家在的缘故。”
“如果选错了凶手,那么连同你们自己也会被一并处刑,所以我可是相信着呢,你们每一个人都抱有必定要把所有疑点排除,把这桩凶案办成毫无悬念的铁案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