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唐子俊也是“噗”的一口鲜血喷出,险些落马。他眉头紧皱,知道药效快要过了。当即不再恋战,拍马与慕容驰会和,直朝城门奔去。
忽必思受伤落马,却是见了唐子俊吐血奔走的势头,不由面色阴沉,狂喝道:“围杀!”顿时身侧战鼓齐鸣,顿时攻城人马中,分出一万,拦截在唐子俊慕容驰等一干人等面前。
唐子俊望了望城头,见慕容云奇已然站在城头,只是不见莫非,心知他们都已经安全了。不由唇角露出一抹惯有的邪异笑容,大喝道:“兄弟们,今日咱们必无幸免可能!那就让我们,杀个够本!杀!”
“杀!”
“杀!”
“杀!”
……
身后顿时一千人呼喝整齐响起,几欲震天。
唐子俊抹了抹唇角鲜血,当先舞着长枪,带着一千人马,再次杀入敌营。
便在此时,一名红衣女子突然跃上城头,只朝城下看了一眼,顿时双目通红,夺过一个火把,立在城头大喝道:“司兰雪衣在此!忽必思听命!立刻退兵百里之外,扎营待命!”吼声以内力远远传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陡闻此话,战鼓之声陡然而止,司兰官兵听得喊声,都回头而望,只见一个俏生生的红色身影立在墙头,借着火把,隔得近的官兵都认出了是公主殿下,顿时呼喊出声。司兰军营一片混乱之后,便是一片沉寂,许多官兵面露挣扎迷茫之色。没有战鼓,没有鸣金,面对满地尸体,到底是进攻,还是收兵?
慕容云奇在城头看得明白,连忙大喝道:“唐子俊!慕容驰!退!”慕容驰立刻喊道:“退!”还剩下的八百人马顿时变幻阵型,拥着唐子俊和慕容驰往涿郡西门退走。
第266章 雪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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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退往城门之际,唐子俊依然坚持亲自断后,八百余人已近城门,慕容云奇忙开城相迎。只见唐子俊腰间中枪,左肩上中了一箭,已然自行折去箭尾,只余半截箭尖。除了这两处重伤,身上还有无数大大小小的血口,有些还在浸出鲜血,有些已经结痂。须眉头发,都有被火烧着的痕迹。便是一眼望去也知受伤甚是不轻。但是,让慕容云奇忧虑的并不是这些看得见的外伤。他见唐子俊面色苍白若纸,连嘴唇也是苍白没有丝毫血色,但面颊却有一团诡异的红晕,眼中更是透出浓浓的死气,显然不仅是内力耗损过度,更是有极恐怖的内伤。
慕容云奇心惊之下,眉头紧皱,亲自将唐子俊接下马来,只觉唐子俊脚步一阵轻浮,此番松神之下几欲摔倒,当即将唐子俊手中长枪接过扔给慕容驰·一把搂住唐子俊的肩头,仿若是平日一同出去喝酒一般随意,却是将唐子俊大半身子倚在了自己身上,缓步朝城内走去。
唐子俊半倚在慕容云奇身上,面色平静,笑道:“看来我运气真的很不错!”
慕容云奇皱着眉,没好气的说道:“是你的女人缘不错!”慕容云奇和唐子俊性情相投,关系一向甚好,除了是好兄弟好战友外·他对唐子俊更有许多敬重。见了唐子俊的样子,他本是极担心的,此刻见他强忍痛楚,言笑自如,才稍稍放心。
唐子俊挑挑眉·极为坦然的道:“我的女人缘向来不错。运气也向来不……”话未说完,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没咳几声,便是一口鲜血喷出,他却极为随意的抬起右手擦了擦唇角。
慕容云奇眉头皱的更紧·仿佛在眉心打了几个解不开的结,本有些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搂在唐子俊肩头的手紧了紧,骂道:“臭小子!你就住嘴吧!弄成这副德性,算是哪门子的运气!”
唐子俊咳嗽稍停,轻声问道:“没死便是运气了。莫非怎么样?”
慕容云奇稍微一愣才回过神来,觑了唐子俊一眼·说道:“唐子俊,那人是我的妹妹!你瞎操什么心?”说完这话·却又补充了一句,“在角楼上休息。
放心吧。”慕容云奇的心情极为复杂,也极为憋屈。他弟弟云随的命,要唐子俊和莫非拼命去寻药来救!就连他这个挂名妹妹·也要唐子俊拼死相护,他这个做大哥的·却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唐子俊又是邪邪一笑·身子又往慕容云奇身上倚了几分,声音更加轻柔了,“喂喂喂,我说,慕容老大,你难道不能抱着我走么?这样的境况,你还忍心要我出一分力气走路?你也太没良心了吧!”
慕容云奇脸色白了白,正要骂上几句,转头却见唐子俊面色一片死灰,喉头一赌,到口的话再也说不出来,干脆转过头不再看他,只是抱着他肩头的手更增添了几分力道。
听见司兰雪衣的命令,又见她远远立于城头,忽必思醒过神来,便再不犹豫,当即鸣金收兵,数十万大军连夜拔营,缓缓往坝下退去。
慕容云奇知道司兰雪衣必定是和父亲达成了协议,才会突然出现在城头,也不下令追敌,只是让慕容灿关闭城门,严密布防,又给了地址,命慕容驰亲去请慕容霸秋前来角楼。便扶着唐子俊往安置莫非的角楼走去。
司兰雪衣见司兰大军退走,心中涌起复杂之感,只是她没有时间感慨,也没有立刻回司兰大营领军,而是极为迅速的奔上角楼,来到唐子俊身边。此时慕容云奇已经将唐子俊扶到角楼二层的一个隔间,寻了个矮榻躺下。见司兰雪衣赶来,面容虽是冰冷,眼中却是掩不住的焦急紧张,慕容云奇没有说话,微一沉吟,便屏退左右,自己也是退出一步,给司兰雪衣让出了道路。
司兰雪衣身为春香婆婆的爱徒,深通医道药理,看了唐子俊的伤势之后,面色竟似乎比唐子俊的脸色更苍白几分,一时愁眉不展,半晌说不出话来。慕容云奇见了司兰雪衣凝重的表情背心竟是不由得一寒,神情愈加阴沉。
唐子俊心神**的损耗都已经达到了极限,此刻沾床休息,身周又都是信任的人,心神松弛之下,神智已经开始有些恍惚,只是凭着刺客的本能,依然坚持在灵台留了一丝清明,没有晕过去。
便在这种极为压抑的沉默中,司兰雪衣抿着唇神色平静的亲自包扎处理了唐子俊的许多处外伤,然后乘唐子俊不备,司兰雪衣一指点在他的睡穴,唐子俊终于昏睡过去,她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盘膝坐在地上,怔怔看了唐子俊良久,才缓缓起身,走出角楼。
站在城头,看着缓缓撤走的司兰兵,司兰雪衣仿似望向无尽的虚无,心中涌起一阵难以压抑的怅然,鼻尖一酸,一滴清泪悄然滑落眼眶。
慕容云奇跟出角楼来时,刚好见到司兰雪衣的一滴泪水滑落眼眶,顺着脸颊,顺着下巴,滑落衣襟。慕容云奇顿时身子一震,久久难言。他实在太清楚了,司兰雪衣是那种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皱一皱眉头的人,绝不会轻易落泪,因为他们是一类人。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流泪只代表无能与软弱。可此时,司兰雪衣竟然在默默流泪。看她的神情仿佛并不自知,这才更让慕容云奇觉得震惊。这表示,一种绝望的无力已经笼罩了司兰雪衣的整个心神,让她忘形而不自知。
袖中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慕容云奇强行镇定,走到司兰雪衣身旁,说道:“唐子俊是什么情况?”话一出口,连慕容云奇自己都吃了一惊,他的声音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彻夜指挥战斗的缘故,竟然无比沙哑。
司兰雪衣却恍若未闻,只是望着虚无处,面无表情,眼泪却是一滴一滴的滑落。
慕容云奇眉头紧皱,突然上前一步,站在距离司兰雪衣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唤道:“司兰雪衣!”
司兰雪衣身子轻轻一颤,仿佛这才回过神来。
慕容云奇隔得太近,司兰雪衣微微仰头,看着慕容云奇,淡淡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