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放都要疯了,他吼道:因为我愿意!
赵洪波喊老王:王叔,张叔叔有儿子吗?
啊?老王的眼睛看人看得呆了,他一直瞄着出站口:没听他说,谁知道呢,也许有,也许没有。
赵洪波转头对着手机说:你怎么证明你是张叔的儿子?
展放说:如果不是,我怎么会有你们的电话?我和叔叔用一个QQ!你们快走吧!很危险,叔叔有可能被认盯上了。。。。。。
赵洪波将信将疑,他回答:好,谢谢你的关心,但是我们还是决定等着张叔叔再说。
展放发现说什么都没用,他给叔叔打手机,这往往是徒劳的,他不与人提前约好是不开机的。
果然没有回应。
展放决定马上动身去济南,无论他将面对什么。
张晓军穿着便装,提着一个普通的小包,好像一个普通的推销员。他在出站口等着检票时,就看见了写着他名字的那个牌子,不禁笑了:我怕人家认出我来,你们还怕人家找不到我。
他拿着票很快地接受了检票,然后躲在一个比较肥胖的人后面,躲着那几个人寻找的视线,向门口走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他想。他的命不是他自己的。
他偷偷看着老王焦急的脸,心里说着对不起老伙计,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叙旧,说说那些战火纷飞的往事。
老王和小耿子被他闪过去了,但是赵洪波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晃悠。
这个孩子是谁?怎么那么眼熟?张晓军躲避着他的视线,心里疑惑。
赵洪波眯着眼睛仔细的盯着张晓军,他没见过张晓军,但是他觉得那个穿着衬衫、带着墨镜的中年人走路不象一般人,他的步姿更像一个军人,那么有力,那么有节奏。
张晓军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他回身仔细的看着赵洪波,泪水无声的滋润了他的眼睛:那是老赵的孩子!他忘记了回避,就站在了那里,泪水朦胧的看着那一老两小三个人。又有什么呢?战争时期都不怕死,现在我的生死兄弟和生死兄弟的儿子站在我的眼前,我死又有何妨呢?
他伫立着,摘下了墨镜,泪水流满了脸颊。
赵洪波立刻明白,那个人就是张晓军!是他爸爸的老战友,是王叔叔朝思暮想的小张班长,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立刻把还在胡乱张望的老王叔和小耿子拉过来,指着张晓军喊:是不是他?是不是他?
这时候,人流渐渐稀少,张晓军在行人间站着,看见老王把头扭过来,含泪笑了。
老王也看见了张晓军,他也笑了,含着泪,他大喊着:小张班长!急火火的向他走去。
张晓军也向他走去。
两个二十多年的老战友就要重新在一起了。
但是张晓军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发现一个路过的旅客模样的人从老王一侧突然插进来,眼里闪着一丝冷光。
那种冷光是张晓军司空见惯的,他的眼里也往往是那种冷光,那是杀人者的眼神,是一种决绝的致人于死亡的意志。
他心里说,不好。
小山东的脸庞迎着他,笑着,朝他走来,时光仿佛倒流了,这个时刻,仿佛不是20世纪最后一年的重逢,而是八十年代第一个年头,他重新回到了法卡山阵地,小山东热切盼望他归来的相见。我终于回来了,张晓军心里说。
那个旅客发现自己已经被张晓军发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一把青色的匕首悄悄的出现在他手中,他只要再往前走两步,小山东就会。。。。。。
张晓军突然飞跑起来,以惊人的速度,跑到了老王的身边,一脚把惊愕的老王揣倒在地。但是已经晚了,那个人的匕首已经刺了过来,本来刺向小山东的匕首,插进了他的身体。
他在倒在地上之前,另一条腿在那个凶手脸上扫了一脚。两个人同时倒地。
身后赵洪波和小耿子都吃惊的看着这一幕,他们脸上还没来得及收敛笑容,这个两个老人家在干什么啊?
但是他们很快反应过来了,张晓军身侧有黑红的血冒了出来,很快殷漫了石板地板。老王抱着张晓军大喊:班长!你怎么了?
那个行凶的人迅速爬起来,旋即向出口的阶梯狂奔。
赵洪波立刻追了上去。
张晓军想站起来,但是很快被老王抱住了:班长!
小耿子扔掉牌子,他哭喊着:这是怎么了?
张晓军坐在地上,笑着看着小山东:你,你怎么还是这个熊样?
小山东哭着说:班长,你别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