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担忧,却不想表露,“永康,我是人家救的,总得当面感谢一下。我想看看孩子,见见柳先生,你去跟小八说。我想跟他说几句话。”
永康见她面色平淡,点点头,“你别着急,先养好身子,我这就去找小八。”
待永康走到门口,裴菀书又忙问道,“永康,你四哥,现在在哪里?”
永康咬了咬唇,似是有点为难,随即却笑起来,安慰道,“你别担心四哥了,他很好的。你睡着的时候还来看过你和宝宝。”
“那么现在呢?他在哪?”裴菀书突然着急起来,看着永康故作轻松的表情,她眼睛里的悲伤瞒不住人。
“菀书姐姐,你别着急呀。你,你们走的那天,京城里不是出事了吗?亚都晗还有什么占丘让人给杀了。北方八部蠢蠢欲动,似乎想联合南梁跟我们开战。父皇派四哥做使臣去北方谈判了。”她越说越低,没想到父皇会这样绝情,不管她怎么哀求都不肯答应,最后竟然连她也不见,而且还将黄赫也派了去跟着四哥。
裴菀书不禁“啊”的一声,然后倚在锦被上不言语。
永康一看吓了一跳,忙跑回来,握着她的手道,“姐姐,你别担心,父皇派黄赫保护四哥,不会有事的。”
真的不会有事吗?裴菀书苦笑。还是皇帝巴不得有事?
“姐姐,我去找小八,找柳先生,你别着急。让你看看宝宝。”永康说着让宫婢看好裴菀书然后飞快地跑出去。
裴菀书缓缓起身,看着伺候自己的宫婢,点了点下巴,缓缓道,“玉萝,你告诉我,瑞王到底怎么回事?”
那宫婢一听裴菀书问她,立刻伏地道,“夫人,奴婢一直在宫里,什么都不知道。”
“在宫里才应该知道,你放心我不会怪你,更不会让人知道是你说的。”她微微动了动身体,“你若是不说,我要是想怪你,可也很容易呢。”
宫婢一听,忙求饶道,“夫人,您就饶了奴婢吧。”
裴菀书见她恐慌的样子,虽然知道逼迫她肯定会说,但是又不忍心,叹了口气让她退下。
“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我!”沈睿一身雨过天青的丝衣,大步走了进来,在她床侧的绣凳上坐下。
专注地盯着他,半晌,裴菀书垂了垂眼,“沈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想你该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才对。”沈睿向前倾了倾身体,目光清冷地凝视她。
“没什么,不过是想逃走,结果失败而已。然后皇帝大发雷霆,赐了我一碗药。”她淡淡地说着,脸上没有愤怒。
沈睿双眸黑沉沉,暗了暗,淡淡道,“四哥打的好算盘,只是没想到父皇早就料到,时刻戒备着。所以你们功亏一篑。”
突然他起身靠近裴菀书,双手撑在她的肩头。
骤然的压迫让裴菀书蹙了蹙眉,动了动肩膀想挣脱他的束缚,却被他握得更紧。
“你离开宫了,为什么要回来。躲在外面,想必一时半刻我们也抓不到你。你为什么要回来?”他冷冷地盯着她,满满的质疑。
“我不想丢下沈醉。”她淡淡地笑了笑。
肩头的痛意让她蹙眉,却没有喊出声。
沈睿哼了一声,缓缓放开她,冷冷道,“也亏你回来了。如果你不会来,四哥必死无疑。就算他神功盖世,也毫无作为。”
“他在哪里?”她静静地看着他,神情淡然。
“去北方了。”
“哦”她淡淡地应了声。
“他走之前,休了你!”沈睿见她脸上没有波澜,不知为何突然很生气,从袖笼中掏出一张白绢扔在她的怀里。
裴菀书低头,将白卷握进手里,柔软细腻,是他里衣上的绢布吗?
笑了笑,却并不展开,“他不会休了我。是有人逼他。”
“随你,反正你不再是瑞王妃。”
“让我见见柳清君,还有我不是宫里的人,孩子自然是我自己带。你还给我。”
“再过两天吧,你现在身体太弱。”他说完起身出去。
接连几日,天气晴朗,热浪翻滚,好在殿内布了冰,且有水车送凉,并不像往年在裴府那么热。
从永康那里得知爹娘过的很好,只是母亲身体不是很好,虽然在宫里但是却没有来看自己。永康一再保证翠依没事,她见过的。裴菀书才松了口气。
这日她觉得身体好了许多,通体轻快,便下了床去廊下活动活动。慢慢地打了一套太极,眼睛酸涩,抬手拭了拭眼角便看到回廊左侧青影一闪,然后便听到咿咿呀呀的声音。
心头一喜,忙跑了过去,柳清君一身青衣,飘然洒脱,怀里抱着个粉嘟嘟的小男孩。眉心一点朱砂,双眼细长,笑弯弯地盯着她,嘴里含着自己的大拇指。
“菀书!”柳清君看她除了眉宇间笼着淡淡的愁丝,精神却还好,微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