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某竟然没有离开,花生还是很惊讶的。
再次仔细探查方圆几十丈,确定没有其他人存在后,花生便不再隐匿身形。
他站在窗外看着那一身正气的儒家先生带着三个小孩读书,看着原本高高在上心高气傲的夏某,在一旁擦着桌椅。
偶尔有小孩还会故意跟他们身边的夏某闹着玩,被教书先生发现后,吐了吐舌头立刻继续读书。
花生是没有上过学的,从小就是他娘对他进行爱的教育,所以看到此时同龄人一同上学,一同打闹玩耍,花不由得从心中感到温暖。
夏某做起这种基层工作还挺认真,最后还是教书先生先发现了在外面旁听的花生,花生对教书先生抱拳后指了指拱进了桌子底下的夏某,示意他是来找这位的。
夏某是感觉到教书先生停了一下读书,才抬头看到了花生回来了,一个激动起身,脑袋还撞到了桌角,疼的龇牙咧嘴的时候,三个小孩则笑的合不拢嘴。
如果巨鹿书院没有被人骂的关门了该有多好,到时候就会有更多的孩子,能够来享受这种难得的乐趣。
“花……花生?你怎么来了?”
夏某收拾好水桶抹布,往花生这里小跑过来的时候,还歉意的给孩子们和教书先生打了个招呼。
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夏某此时一改曾经意气风发的君子气度,整个人沉淀的似乎有些太向下了,书生意气彻底被那一段万人唾骂的难熬日子磨平了棱角,整个人甚至像是一个耕地的老农。
“没有办法的,你跟他们讲道理,你跟他们说圣人教化,你跟他们解释自家的掌门师父危在旦夕,他们都不听,他们只是骂,毫无理由、没有止境的骂着各种各样的话语。”
看到花生的反应,夏某就知道花生的疑惑,便不用花生对自己的改变提出质疑,自己就给出了答案继续说道:
“后来儒家圣人和兵家仙师,原本那些声望最高的,被骂的反而最惨,有的甚至还挨打了,而我因为有些实打实的战功在身,才勉强留在这里,与新来的书院院长一同勉强维持着。”
夏某如今说得轻松,但花生从他眼角的皱纹和那略显笨拙的各种动作,能够猜得出当时被万人抵制的那种煎熬和痛苦。
“这三个孩子……”
“这三个孩子都是邻居家的孩子,普通人,有山上修行世家的孩子,都不愿再送到书院里了,所以只剩下三个孩子,父母白天要去支援后方,所以白天没人带,我们就帮助带孩子顺便讲一些浅显易懂的道理和学问。”
一位是被儒兵国圣人承认的,拥有君子头衔的书院院长,一位是有赫赫战功在身,同样也是名门君子的夏某,竟然落魄到在一个无人问津的破败学堂中,给普通人带孩子。
“其实也没什么,习惯了之后,发现这种生活也挺好,只是……只是有时候,难免想要喝点酒……”
夏某眼眶已经红了,花生在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他说道:
“酒我这里有,非常好的酒,保证你以前从没喝过。今天晚上咱们就去,喊上那位院长先生,去城里最好的馆子,好好的喝他一顿!”
“城里就别去了,会被人骂的。”
“我看他们谁敢……”
夏某按下了花生指着外面的手,清淡的摇了摇头说道:
“你在这边稍作片刻,再有半个时辰孩子们就下学了,我去搞点小菜来,咱们三个好好坐坐。”
夏某走出庭院之前,回头对花生笑着问道:
“多来点花生米?”
花生也笑了,这个梗只有他俩知道,曾经在天造渡口战场营地进入之前,花生带着小笼包与夏某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小笼包化名花生米,夏某对小笼包一见钟情,误以为花生是小笼包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