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去了一个角,张子宏毫发无伤。
老丈人要杀之人并非张子宏,而是神女庵的害人秃驴。
试问,谁人家的女儿遭人玷污而无动于衷?何况任老平行伍出身,天生就是火爆子脾气,姑爷的话句句扎心,让他气炸连肝肺,痛断腹中肠,倘不能为女儿讨还一个公道,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人世间!
当天下午,任老板带着一队兵丁将神女庵团团包围,砸开门之后,将能见到的所有人全部一索子绑了,尤其是妙法尼姑,绳子勒进肉中,使其难以呼吸,以至五官扭曲,嘴唇黑紫如葡萄,双目爆出眼眶,样貌十分骇人。
任老平让人守好了门,他要单独审问贼秃驴。
待用刀将妙法尼姑的裤带割断,扒掉其小裤之后,连任老平这种见多识广的人物都免不了一阵阵心惊。
有古词写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本以为所谓的雌雄同体,是说一个人的身上兼具阳刚与阴柔两种气息,哪想到眼前这个“怪物”却是真正肉眼可见的雌性同体,既有一套女子的物什,也有一根男子的家当。
或可说,这个“怪物”既可以在上、也可以在下,既可以被他人杵,也可以杵他人。
好邪的一个妖人,留下必是个祸害,倒不如斩草除根,一刀砍了的好。
任老平只一心要砍了妖人,却忘了妖人有个名为“催眠术”的绝活。
他不该看妖人那双凸出眼眶的红眼珠子……
当晚,收队回家的任老平先是一刀砍断了老妻的脖子,接着手持血刀来到姑爷家里,将两位老亲家一刀一个砍倒在血泊当中之后,又冲进女儿的房间,直呼女儿妖女,上去就是一刀。
任小姐不知父亲因何而疯魔,下意识用手挡刀,结果被一刀砍断了半个手掌,当即惨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见“妖女”没了反应,便以为“妖女”已死,于是拎着刀满处找寻张子宏,叫嚷着要将张家绝嗣。
张子宏当时并不在家中,他因为心里别扭,加上一看见妻子就立时在脑中浮现出令其倍感恶心的画面,因此约了几个书友,买醉鸳鸯楼,宿眠乌衣巷,任书友如何规劝,他也不肯回家。
等到听闻家中噩耗,发疯跑回家中之后,方知好好的一个家彻底毁了。
由于任老平杀红了眼,见人就砍,遇人就杀,前来抓拿他的官兵无法靠前,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开枪将其击毙。
任小姐命大,从鬼门关逃过一劫,但父亲在砍下那一刀之前所说的话,却唤醒了她被抹去的那段记忆。
自那之后,几乎无人再见过这位任小姐,有人说她发了疯跳了河寻了短见,有人说她跑去当了尼姑。
也有人说曾在乡下一处地方看见过她,她嫁给了一个姓陈的孤老头子,身边还多了个小男孩儿,一口一个妈,叫得格外甜呵。
由于少了右手,她只能使用左手劳动,而那个小男孩或许是从小看妈用左手的缘故,也学着用左手拿取东西。
说这件事的那人还跟人说,那个孤老头子八成不是那孩子的亲爹,要是亲爹的话,不应该对那个孩子那样的刻薄。但是那个孩子依旧跟着孤老头子姓陈,而因为他事事先用左手,是个名副其实的左撇子,所以他的名字好像是叫陈左。
至于张子宏,在爹死妈亡老婆跑了之后,整个人颓废得不成样子,几次举着状子去衙门讨公道,却全被请了出来。
衙门里面的太爷跟他说,神女庵不是他状子写得那样不堪,妙法大师更是得道之人,绝非龌龊之徒,往后休要再告,面子是有限的,不是每回都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