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隆807年,南庆府,鼓元县。
咚~
晨鼓响起,姜善胡乱的套上衣服,系好腰带便走出了房间,院中已有人先到了。
在他身后,还有数个少年正在穿衣,匆忙间也顾不上是谁的鞋子了,踢着便走。
此时已近深秋,天刚微亮,清晨的薄雾夹杂着寒风,冻得人瑟瑟发抖。
这群少年们也不需旁的吩咐,熟练的开始挑水、劈柴、生火、洒扫、灭灯。
待到太阳完全升起,他们才就着刚烧出来的热水,梳洗了一番。
“真冷啊!”
摸了摸自己身上越发单薄的棉衣,姜善哈出一股白气,心里想着要不要让家里再寄一件棉衣过来。
片刻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家里为了送他来真阳观当杂役,已经花了不少银子,身为货郎的老爹鞋都磨的不成样子了,也舍不得换一双,他要是还找家里提要求,就有点不孝了。
“入观两个多月了,天天干些重体力活,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上辈子咱可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主,属实有点为难人了。”
姜善一边将热水灌入铜暖壶,一边在心中感叹。
上辈子姜善是个卖古玩的,喜欢鼓捣一些宗教器物,没有大富大贵,但也小有积蓄。
他于半年前穿越到此方世界,这里是个类似于华国古代的世界,有封建王朝,也有佛道等各宗教,就连文字和语言都和华国古代相同。
在这个世界,他有一个完整的家,父母俱在,还有弟弟妹妹,给了他久违的家庭温暖,他也顺理成章的接受了姜善的身份标签。
“啪~”
突然,姜善的耳边传来藤条打人的声音。
“狗东西,这地砖你是怎么在洒扫?说了洒三遍水扫三遍,你这是扫了几遍?”
“陈执事,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一名和姜善年纪相仿的杂役弟子,此时正痛苦的匍匐在地上,浑身疼的直抽抽。
藤条打人,挨着便是青紫,重点便会皮开肉绽。
打人的是真阳观杂事堂的执事,管着姜善等一干杂役弟子的中年道士。
陈执事板着个脸,目光扫过众杂役弟子,众人皆不敢与之对视。
姜善低着头,继续往铜壶内注水,面色不变,心里却在骂这个没人权的世界。
他们这些杂役,平日里干的稍有不对,陈执事就会藤条加身,训斥和骂人都是轻的,姜善刚来的时候也挨过打,那滋味,想想都疼。
没办法,杂事堂弟子不同于外院和内院,他们都是签了卖身契进来的,真阳观可以随意打骂,要是犯了大忌还会施以大刑,官府也不管不问。
就这待遇,姜善家里还是花钱才让他进来的,只因这个地方能够学到武艺傍身。
大隆王朝以武立国,文人被踩进泥里,民间也充斥着各种江湖势力,有一手好功夫在这个世界就有了安身立命之本,而且这个世界的武道是真的强,姜善在入门之初就看见有道士举着大鼎练功,那大鼎怕是有千斤之重,那人居然可以随意的抛接腾挪,举重若轻。
还有练轻功有成的,一跳便有四五米之高,在房檐上轻点几下就窜出十几米远的,身轻如燕。
真阳观很大,姜善等杂役弟子们用了两三个小时才收拾完毕,等吃过早饭,已经是上午九十点钟了。
杂役弟子不仅要从事繁重的体力工作,而且在生活待遇上也是最差的,一天只能吃两顿饭,菜里面也见不到什么油荤,都是绿叶青菜,饭也是最差的糙米饭,吃的时候还要小心剔出饭里的砂石和谷壳。
待安定下来后,姜善等人开始练功,各个搬出架势,开始站桩。
来真阳观两个月了,陈执事只传了一手站桩的功夫,还说这是真阳观的武学根基,练不好就学不成别的功夫,入门三年能把这桩站会了,也算是个练家子。
“饭都没吃饱,哪里来的力气站桩!”姜善心里抱怨,却也摆出了三阳桩的站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