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说,这人也真是奇怪,&rdo;剑兰抬眼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ldo;他还活着的时候,我总觉得恨不得他消失了,蒸发了就好了,现在听他没了,我倒是高兴不起来……&rdo;
陶树理解剑兰的这种感觉。
原本多可恨的人,一下子没了,好像以前的那些账就跟耍赖似的,一下就用最极端的方式两清了,真实和不真实的感觉交替着,恨在死面前,反而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剑兰走之前告诉陶树,她明天要帮玲玲从家里带些换洗衣物和护肤品来,问陶树有没有需要带的。
&ldo;我没什么要带的,&rdo;陶树想了想,&ldo;要是东西不多,能帮我带个电脑来吗?我的笔记本电脑包就在衣柜里搁着,充电线储存卡应该都在里面。&rdo;
&ldo;成,我明天给你带过来。&rdo;剑兰笑眯眯的,总之是显得比以前轻松了。
剑兰走了之后,陶树挪着腿下了床。
从昨天开始,他都能下床挪两步,不过膝盖还不能打太大的弯儿,背也挺得直直的,走起路来活像个清朝。
他围着病房里十几平方的地慢慢地挪着,视察自己僵尸国的小小国土。
这次比上次走的时间久了一些,膝盖上的伤也没疼,陶树终于高兴了一点儿。
他突然注意到沙发的角落上有一个纸袋子。
这个袋子在病房里好像放了很久,从第一天就看见它在了,但是当时陶树自顾不暇,没心思去管病房里都有些什么东西。
他看着纸袋的样子,偏着头想了一会儿。
这个袋子,好像是费时宇的助手拿过来,当时他拿的那些应急用品,基本上都在病房里零零散散地用着,那盆绿植,也在阳台上欣欣向荣地绿着。
那这一袋东西又是什么?
对了,那时候助手是把这个纸袋给了费时宇的,他说……
&ldo;这一袋是您要的。&rdo;
这是费时宇的东西?
按理说陶树不应该擅自去动费时宇的东西,但这袋子他没拿走,已经过了好几天了,他不仅没来找袋子,也没来找自己。
陶树咬了咬下嘴唇,抵不过心里的好奇,慢慢挪了过去,膝盖不弯,慢慢斜坐在沙发上。
等屁股踏踏实实地挨着沙发的坐垫,陶树已经出了点儿汗,伤口有点刺痛,不过终于能够着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