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时宇慢慢把干净的新纱布缠到陶树手上,怕他痛,缠得有些松。
&ldo;背上的伤怎么样了?&rdo;费时宇扔掉空药瓶,问陶树。
&ldo;背上的我看不见,护士说也好得差不多了,除了一条比较深的口子,其他的过段时间都可以拆线了。&rdo;陶树不知在想什么,抬手用食指点了点费时宇的膝盖。
&ldo;脱衣服。&rdo;费时宇说。
&ldo;啊?&rdo;陶树错愕。
&ldo;在这儿脱还是去浴室脱,选一个吧,&rdo;费时宇抬了抬下巴,&ldo;上药。&rdo;
陶树的脸腾地就红了。
&ldo;在这儿,还是去浴室?&rdo;费时宇又问了一遍,&ldo;我开了地暖,不会冷。&rdo;
&ldo;去浴室吧,我自己……&rdo;自己好像够不到,陶树搓了搓脸,&ldo;我自己够不到后背,你帮我看看吧。&rdo;
费时宇打开了浴室里所有的浴霸灯,照得陶树有点晃眼。
他把羽绒服和围巾都脱在了客厅沙发上,松松垮垮的卫衣还好脱,卫衣里的毛衣就不太好操作,再加上背上的伤比较重,陶树不太敢抬手,怕牵到口子再把缝线崩了。
费时宇拿着药箱进浴室的时候,陶树正背对着门坐在马桶盖上,脖子上堆着一坨衣服,整个头都裹在毛衣里,正用手一点儿一点儿地往上拔。
他的背挺得很直,上面盖着一大片纱布。
看着卫衣领口翻出来的水洗标,费时宇才发现,陶树穿的是自己那天拿过去的卫衣,围巾好像也是自己那天一起拿过去的。
他突然想起了那条自己没收到的短信。
费时宇,我想你了。
陶树的想念,具象成了穿着自己的卫衣,围着自己的围巾,跑来找自己的行为。
费时宇走过去,把陶树头上裹着的衣服拔了起来,露出他乱蓬蓬的,柔软的头发。
&ldo;你进来啦,&rdo;陶树抱着手臂看着他,上下揉搓着露出来的皮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羞饬,&ldo;我手不太方便,也不太好抬手臂。&rdo;
费时宇摸了摸陶树的头发,手指插进发根,动作轻柔地帮他捋顺翘起来的发丝。
陶树的头发很长了,费时宇向后捋着,再长一点就可以扎个袖珍版的马尾了。
费时宇的手顺着头发落在陶树的后颈上,轻轻揉着,陶树舒服地眯了眯眼,渐渐放松下来,嘴里哼哼着。
费时宇的手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ldo;我揭纱布了。&rdo;费时宇手往下,摸到了纱布边缘有些打卷儿的医用胶带上。
&ldo;好,&rdo;陶树对着眼前的瓷砖点了点头,又安慰费时宇一句,&ldo;没事儿的,不会疼。&rdo;
纱布轻轻揭开,露出陶树有些消瘦见骨的背脊和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