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趴在他胸口哭得好伤心的小人儿停下动作,很缓慢地抬起头来,小脸上满是泪痕,不敢置信地望着他。接着,她的表情转为狂喜。
“噢,轩辕!”她激动地抱住他,全身颤抖着。她简直想要大声欢呼,庆贺他并没有死去。
“别哭。”他低声说道,每说一个字,胸口就剧烈疼痛。会痛,代表他还活着,他倒是很欢迎这样的疼痛。
“我不哭,我不哭。”她连连点头,很努力想信守先前要乖乖听话的承诺,但眼泪就是不争气地直掉。这是喜悦的泪水,她无法控制住。
轩辕啸费力地举起手来,抹去她脸上的泪痕,将她粉嫩的脸蛋捧在手中。白虎挡去了部分的冲击力,才让他逃过一劫。而虽然在昏迷中,她所说的每句话还是传入他的耳中;这个小女人不停地在重申对他的爱意。
她为了他的安危而焦急,因为误以为他死去而绝望的哭泣,那样的情绪完全出自真心,没有半分虚假。
在最危急的那一刻里,她的举动已经说明了一切。她要的不是织造术,而是他这个人!
覆盖在他心头的阴正,像是遇到阳光的雪,全部都融化了。他的心是喜悦的,再也没有半点怀疑。
“过来。”地缓慢地说道,无法施力,所以要求她靠近些。
他的霸道让她皱起眉头。但是,还能霸道地下命令,代表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她随即又破涕为笑,心甘情愿地靠了过去。
才稍微靠近他,那双臂膀就猛地抱住她,把她往他怀里扯。他的胸膛下,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着,显示出旺盛的生命力。
海棠心中所有的焦虑都松懈了,也紧紧地抱住他,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好好爱他。
“你必须回来,回到我的身边。”轩辕啸说道,仔细吻着她,语气还是如她熟悉的那样霸道。“府里又没有人敢接近我了,他们全躲得我远远的,吓得不断发抖;西荒的孩子们一见到我就放声大哭;更可恶的是,连那头该死的白虎都跟我闹脾气。”
尾声
一年后
海棠的喊叫声传遍了轩辕府,这一次,不是欢爱时的娇喊,而是声嘶力竭的痛呼。
始作俑者,仍然是轩辕啸。
“啊……不要、不要,我不要生了啦!好痛……”海棠用尽气力地尖叫,还用所知的粗话,骂臭了轩辕啸的祖宗十八代。
原本想留在产房内,握住妻子的手给予鼓励的轩辕啸,狼狈地逃了出来,深刻如刀凿的脸上,多了好几条鲜红的抓痕,被痛得昏头的妻子热烈招待过。
身形仍然福态的古砖在一旁守着,递上冰凉的绢布。“啸王,请到厅堂内候着,王妃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他安慰道。
产房内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两人同时落荒而逃。
自从伏羲河大水,至今也有一年。轩辕啸在海棠的照顾下,伤势很快痊愈,那个烙印在他背上的白虎印,随着那次的惊险灾厄,神奇地消失了。守护着他的白虎灵,挡去了死劫。
长久以来加诸在他身上的父孽,随着白虎纹的消失,终于也烟消云散,他脱离了轩辕无极的阴影。
伤势痊愈后,他留在雁族的圣地,陪伴着海棠,教导她的族人关于织造的点滴。白虎也逐渐恢复健康,仍是维持慵懒的步伐,跟随在两人身边。
他对西荒之王的身份没有留恋,知道这一生中,只有海棠才是最重要的。
是她教导他,关于爱情、关于笑容的种种,如果不是她,他将永远被锁在孤单中。
但是西荒的居民们可不愿意,他们直到轩辕啸的下落,派出了几百人,浩浩荡荡地来到雁族圣地,硬是将两人请回轩辕城,只认定轩辕啸才是他们的统治者。
日久见人心,西荒的居民们心里雪亮,知道轩辕啸虽然严肃,却是一个贤君。况且,有了海棠之后,那张酷脸偶尔会露出一丝微笑,虽然很罕见,但是也足够让人们满心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