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在登山包里,等着登上山脉最高处就将钢笔送给季修齐。
他没机会攀上最高峰,而那支钢笔现在别在季修齐的胸口袋。
口罩之下,徐回周唇角翘了起来,瞳孔里却没有任何温度,他对上季修齐的目光,“现在开始?”
季修齐明显有些心不在焉,他不再看徐回周,“为什么来看心理医生?”
徐回周反问他,“医生,你会做梦吗?”
季修齐微微笑,“人都会做梦。”
“你梦见过地狱吗?”
徐回周瞳孔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让患者引导话题,也是更好了解他们的一种方式,他们不抗拒聊天就是很好的开端。
季修齐悄无声息打开轻音乐,“梦过,和电影、电视演的差不多场景。你呢,梦见过吗?”
他观察着徐回周的反应,徐回周并没有排斥音乐,宫中号梦白推文台那双漂亮的眼睛似乎陷入了另一个空间,“我每天都会梦见。”
季修齐引导他,“能描述出你梦里的地狱吗?”
“一棵树。”
听到答案,季修齐停顿一秒才继续问:“什么样的树?”
徐回周却没再回答,他放松肩膀躺进柔软的靠背,闭上眼说:“我困了,能在这儿睡一觉吗?”
季修齐的问诊时常只有两个小时,他却鬼使神差同意了。
“当然。”
办公室里安静了,只有轻柔的轻音乐,季修齐取出钢笔写病例,指腹摩挲着光滑的笔管,写了几个字,他目光不由自主瞥向对面。
男人陷入了沉睡,口罩偶尔会随着他的呼吸收缩。
他……
口罩遮住的那张脸,会是什么样?
季修齐再一次走神了。
夕阳西下,徐回周才掀开眼帘,办公室开了灯,调得很暗,空气里多了淡淡的香味,像是冬天烧着一堆松木。
“你醒了。”
季修齐放下笔,“你的情况我还需要了解,下次什么时候过来。”
徐回周伸了个懒腰,“我离临州挺远,估计下个月。”
季修齐望着他,“有多远?”
“我在首都。”
季修齐呼吸悄然重了几秒,他没再说什么,推过一张白纸,“留个联系方式,我会联系你。”
徐回周问:“有笔吗?”
季修齐盖上笔帽,按下内线,“送支笔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