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他某天夜里惊醒,睁开眼却见到了守在床边的伊人,她目光盈盈看着他,带着他不懂或者说不想懂的情绪。
白石突然发现,眼前的少女多么陌生,他养大了她,却不了解她。
他觉得有什么事情错了,他想要纠正却不得其法。
直到最后,伊人陪着他一起孤独终老。
……
伊人从出生起就有记忆,她知道她的娘亲厌恶她,娘亲的家人也不喜欢她,还记得出生那天接生婆看到她的样貌后恐惧地往外跑的模样……
她的娘亲十分憎恶她,害怕她,从她出生就没有管过她,任她自生自灭,更是在无人的时候要掐死她。
在她快死的时候,娘亲被人阻止了,她看到娘亲发疯似的疯狂砸东西,一块碎片从她眼前飞过掉在她的身边,然后娘亲的夫君将她抱了起来,远离了是非之地。
后来,娘亲几次想要将她丢掉,但都失败了,终于有一次她被成功丢掉了,就在她以为从此要离开那家人的时候,她又被捡了回去,她被娘亲的家人照顾着,尽管他们怕她,却没有让她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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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最后,她还是被丢下了,娘亲一家要离开了,娘亲不要她,趁着忙乱将她丢在了乞丐窝。
一个老乞丐收养了她,明明他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但还是将她抱了回去,她和老乞丐相依为命,每天靠着一丁点施舍活着,就在她以为他们要一直这样下去的时候,老乞丐出去乞讨却再也没回来。
她不哭不闹地待在破庙,等着老乞丐回来,虽然她觉得老乞丐不会回来了,几天后(半妖婴儿体质比普通人婴儿强),她再也忍受不了饥饿,放声大哭。
一个人被她引了过去,那是个年轻的男子,比她娘亲大不了多少。
她看到了那人眼里的惊异,却没有害怕,只是看着她。
她安静下来,睁大眼和他对视,那人在犹豫,将手放在她的脸颊上,不知在想什么。
她不想再次被抛下,尝试着握住他的手指,冲他笑,那人果真如她所愿,用外袍裹着她将她带走了。
那人给她取名叫“伊人”,他说:伊人,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养父……
养父?那是什么?她不知道,只是不想再次孤身一人。
可惜那人很忙,每天都有很多事要做,很少陪着她,甚至有时候会将她忘掉,直到回来见到她才记起来,然后那人抱着她向她道歉,说以后不会了。
他骗人,因为他以后更忙了,更加没有时间照顾她,陪她。
有天早晨,他带着她离开了,她看出了他的犹豫,她知道,这人想要抛下她了,她紧紧抱着他的手,不想离开,那人最后没有将她送走,而是带着她去他每天工作的地方。
却在经过一条巷子的时候,她察觉到了老乞丐的气息,她不会说话,只能看着那个方向,那人细心地发现了,抱着她走了进去,那条巷子味道很冲,那人用袖子遮着她的口鼻将她带了进去。
她看到了,在那个角落,半腐烂的尸体,还依稀可辨老乞丐的模样,原来他不是抛下了她,而是死了,不能来见她了。
死啊,她在娘亲的嘴里听到了无数次,娘亲每次见到她都要咒骂:“你怎么不死!”
那是她第一次知道死亡的含义,她不喜欢。
那人抱着她离开了,来到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她出生的地方。
那些人说着关于她的话题,她听见那人向那个威严的男人保证,说她不会伤人,说如果她伤了人,他会带着她一起死。
最后,她成功留了下来,那人很忙,每天抽时间给她喂食,然后又匆匆离开,直到很晚的时候才会回来。
她还太小,什么也不能做,每天除了等他,便是发呆。
再后来,他们去了禹都,和之前不变的生活,她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等他。
到了一岁的时候,偶尔那人休假在家,便教她走路和说话,教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她的名字,让她一遍遍跟着他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