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犹豫地站着。她看古擦卡通上的污渍。小天催她:走吧,我们回去了。
小天早呵欠连天,她觉得很困,恨不得倒在哪儿睡去。但女人似乎不愿走一样。小天再次盯着女人:走吧,我们回去。
女人犹犹豫豫,终于和小天一同离去。一同离去的还有小皮等几个临工。女人一面走一面向小天说:古这人还不错,他自己提出来守夜。我不知他怎么想通了。
他以前不好吗?小天问。女人说:好是好,不过我不知道他有这样好。这单业务,我还是给他提成,因为是他的信息。
就是,现在是信息时代,小天说。
但是,女人对古似乎还是不放心。他们已经上车离去很远了。女人说: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
女人拿包找电话,突然大叫:我的电话丢了!
女人拿过小天的电话,拨自己的手机号,通了,但立即又关机了。女人立即打古的电话:我的手机丢了,你马上给我到处看看,看我刚才坐那个地方有没有。
古正在清洗卡通上的污渍,他不由骂:神精病!但他还是各处去看。现场当时有一位电工,有两位保安。一位保安突然骑车离去,电工说:我有事,去一会儿就来。
古站住,说:我们那个女老板手机丢了。
那位保安已骑车远去,当然没听见。电工犹豫地站站,张了张嘴,但他还是快步离去了。
古到处看了一遍,并没见什么手机。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还是女人打来:古,找到我的手机没有?
没有,古说。女人道:我们马上回来。
古关了手机,不由又骂了一句:神精病!
难怪古今天表现这样好,不愿和我们一同回去。手机肯定在他那儿!女人说。小天道:是,他拿了你手机,内心有愧,所以想为你多做点事来弥补他的罪过。
赶快,我们去重点检查他放在舞台下的东西!他拿了我手机,肯定放在那儿!
古继续清洗充气朔料卡通。女人一会儿来了。她、小天和皮等几位临工一同到舞台下去翻寻。古本来要过去和女人说话,见她领着一帮人在舞台下翻寻便犹地站住。因为舞台下是古藏的东西。那些东西放在外面一点也不雅观但明天必须要用。古想:这不是怀疑我吗?我会是要你一个手机的人?古想:一个手机值多少钱?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
古不再过去和女人打招呼,依然清洗充气卡通。女人等一伙人并没在舞台下找得手机,他们又往售楼处去。售楼处坐着一位保安,那位电工也回来了。女人说:我的手机肯定在你们当中,我明天一定向你们老总说,看你们今天哪几个人在上班。保安和电工说:我们没看见手机。我们没看见。
外面有一个人,保安指着古。女人说:他是我们的人。他不会。
保安和电工不再说话。女人在那儿怔忡地站一会儿,说:我明天告诉你们老总,让他来帮我查,反正就你们几个上班!
女人领着一伙人走出来:古,你辛苦,我们走了。
嗯,古的声音很轻。他依然在清洗卡通。
女人领着一群人走了。但她一会儿又给古打电话,她说她已报警,一会儿警察来了,叫古说一下情况。
唉——,古沉重地叹息。古说:你开始不要说你自己的手机丢了嘛!你说其他人的手机丢了。你和他们的关系已搞得这么僵,人家又说你在这儿搞事。再说,一个手机值多少钱?正说时,几辆摩托开了来,上面坐着警察,古便又改口道:好吧,我看他们来了。我向他们说说。女人却又说:那就算了吧。那就算了。
尽管女人说算了,古还是去向警察说了情况。警察问:她手机是丢了还是被人偷了?古一愣,说:我不知道。警察说:她本人要回来接受调查。古说:那你们叫她回来。
警察给女人打电话,女人却不愿再回去。她说:算了吧。这事就这样算了。
我敢说,手机是古拿了!小天说。女人问:为什么呢?
你报警,他为什么不让你报?!
我也这么想,女人说。车上没人回话。过会儿女人又说:我还说他表现好呢,我还说给他业务提成呢。给他个屁,原来他竟是这样一个人!!
给他个屁!你不要再给他提成了!小天说。
古一夜在忙碌。他洗了卡通便又提着水拿着抹布去擦拭坐椅。下午搬运时正下雨,坐椅内不是积着水就是粘着湿泥。这时已凌晨一点钟。古做完这一切时,已凌晨三点钟。夜并不显示它本来的宁静,总受着其它一切的搅扰。旷场外的车辆依然奔驰往来不断,仿佛要把夜从它们的嚣声中运走;海风本来在昨日就没消停,此时更加猛烈地吹,夹带着雨星,使夜显得有些阴森凄凉。旷场外的绿化地种着马尼拉榄仁和南洋楹,另有一些紫薇,都是细小的叶片。但公路上车辆噪声大,即便有一个巨大的阔叶林带,也好象不能隔断噪音。绿化带那边时时传来猪的嚎叫声。古走到旷场外去看,是肉贩和养猪户在作地下交易。一个人坐在旷场边沿。古想:也许这个人找不到投宿的地方?他走过去问:你在这儿干什么?那人看他一眼,很不情愿地回道:等朋友。
为什么在这儿等?
那人以为古要赶他走。他望着古,不愿再和古说话,想:就在这儿等,你又不是警察,管得着吗?
古本来是好心,别人当成了驴肝肺,古只好默默无语走了。
古还在忙碌时,有一个男子在现场等着。古以为他也是甲方的人,问他是否值班?他说:不,我买房。古说:噢,这么早。不过也是,买房和讨老婆一样,也是一生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