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我听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这下,我干脆放开了嗓门儿。
“是不是说,准备她儿子结婚的事儿?”一个孩子是宝,另一个孩子是草,妈妈的,我又忍不住骂人了。
“你别生气,她说来说去,还不就那么些事儿嘛!”凌舸在电话那一边安慰我。
“还让不让人活啊,我来上海都九年了,她从不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去,也不问我身体好不好,一张嘴就是钱,钱,钱,她儿子结婚关我屁事儿啊,没能耐就别结,也不想想她女儿那德性,能长成摇钱树嘛,呜呜呜!”同样的埋怨,同样的话语,凌舸听了很多年,很多遍,他已经习惯了,所以放任我将满肚子牢骚发泄完。
“你又不在这儿,要不然,还能像从前那样,把我的T恤给你擦鼻涕。”凌舸小声说道。
我擤擤鼻子,“还是你够哥们儿,”凌舸这人,真没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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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赴宴】………
“我给你妈汇了两千块过去,这几天跑了几条小道消息。”凌舸的声音愈来愈小。
“什么,你给她汇钱,吃饱了撑的啊你,嫌钱多啊!”我暴跳如雷。
“你现在的老板肯定有钱,给你的薪资自然不会低,看你上次用的就知道嘛,呵呵。”凌舸讨好地笑着,“她要得急,又联系不上你,哭哭啼啼的。”
我就知道,我妈最厉害的就是这招,一哭二闹三上吊嘛,所以我才没告诉她新号码,凌舸这家伙太心软,也不想想,我们现在的情况有多凄惨,这两千块怕是他的老本呢。
“对不起,冲你发火,要是我多少有俩钱,也不至于烦躁了,”我扯着礼服盒子上的缎带。
“没事儿,她这一阵儿应该不会再打电话来了,”凌舸安慰我。
“哎,哥们儿,你问问,你同事里头有没有买二手衣服的,我这儿有条裙子,就只穿一回,标签我都不剪,8折卖出去,咋样?”看着盒子,突然眼前一亮,多少也能折个几百吧,反正三个月后,出了滨江小区,也没有机会穿它了。“还有啊,我下周要参加一个宴会,没准儿能碰上个慧眼识真金的,那机会可就来啦!”
“我问问吧,哎,先恭喜啦,琳琅,我现在有事儿,先挂了啊。”凌舸急急地说拜拜,然后挂断电话。
我看着床上的盒子,原本打算试穿的,可是现在没那个心情了,颓然躺倒在床上,眼睛越过天花板,扫到门口,有个人影晃了晃,再一看,已经不见了。
片场搬到了市区内的景点拍镜头,季浣依住在滨江小区的时候便多了起来,我去超市买菜的时候,偶尔能碰见她牵着小狗在小区里溜达,尽管穿着很休闲的家居服,却还是能被一堆粉丝发现,星味十足,想低调都没办法!听说我住在韩竞风的房子里,兼职做帮佣,季浣依挺惊讶,她对我的态度很奇怪,亲近、讨好、羡慕、鄙夷?可能是我多心了吧,毕竟,这些词儿用在我身上,实在是浪费!
时间过得好快,我期待已久的宴会终于来了,宴会在晚上举行,因为听说有人为季小姐准备了神秘礼物,得在晚上才能看出效果,有钱人就喜欢这个调调,我无所谓啦,什么时候都可以,反正那些参加宴会的导演明星,一个都不会少!
准备了一下午,终于收拾妥当,化妆盒里那些颜色明艳的眼影终于派上了用场,其实我的化妆技术不算差,只不过没有机会使出来罢了,穿上小礼服,系上绢花,柜子里有一双细高跟的小皮鞋,这是为数不多的几件奢侈品中的一件,好像是三年前的款式吧,庆祝我第一次演了有台词的龙套角色,在凌舸的极力怂恿,和店员天花乱坠的说辞下,花了两千多块买下它。
保管得很好,没有折旧的痕迹,其实三年来也不过穿了几次,还好,样式简单,跟裙子很搭,我站起身,昂首挺胸走出去,韩竞风已经在客厅等着了,今天心情不错,主动提出让我搭顺风车去季小姐的别墅,如果他每天都心情超好,那该多好啊!
“韩先生,O了,”我走到客厅,鞋子有一点挤脚,很久没穿了,我皱皱眉,轻呼口气。
韩竞风没说话,取了沙发上的外套走出去,我不敢怠慢,赶紧小跑跟上。
第一次觉得自己坐在跑车里,还算协调,悄悄看着有些发红的脚,忍忍忍,我在心里大声说。凌舸说过,穿一双好鞋的女人,才能走出一条好路。今天,我要变成公主,公主!
“头发没打理吗?”韩竞风目视前方,淡淡说道。
“啊?”我摸摸头顶,对哦,换了衣服之后,头发是随意盘在头上的,董琳琅啊董琳琅,总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现在去沙龙已经来不及了,自己想想办法吧。”他好心提醒。
“我只有两个廉价的钢丝卡子,黑色的那种,”我皱着眉头,有些沮丧,任是巧手,也无法弄出漂亮的发型来啊。
“吱,”在一个写有出口字样的路口,韩竞风打了一下方向盘,驶离车道。
“要去哪儿?”不会又带我去美容沙龙什么的吧,心里有一丝雀跃,这个人,总是能带来惊喜,尽管大多数时候都分外讨厌,可是,看看身上的礼服,买单的人可是他哎,是不是有点浪漫呢?
车向前驶了一小段,然后停下,我张望着看向车外,加油站?这里能做头发?
“卡子给我,”韩竞风酷酷地转过身,我合作地取下头上的钢丝卡子递给他,上午洗过头,所以头发还算柔顺。
他松开领带,将上面的领夹取下来,然后将领带取下来直接丢在了后面车座上。
哇塞,好酷啊,我看着有些发愣。
“转过去,没时间让你发花痴。”一盆冷水很不客气地将我浇醒。
我尴尬地咳嗽两声转过身去,脸微微发热,可恶,这男人经不起表扬,本质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