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知道,何必我点破。”
“你害怕了?”朝夕没事儿一样一脸天真,可那天真分明透着挑衅,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樊疏桐,声音扬得高高的,“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害怕的样子是最好看的,我就喜欢看你害怕的样子,因为你害怕起来像只可怜的羊羔,这样很好,总比你像只恶狼要好……”这么说着,她斜睨着观察他的表情,等着这话激得他跳起来。
第九章 畜生的儿子当然是畜生(10)
不想樊疏桐反倒“哧”的一声笑了起来:“臭丫头,嘴巴是越来越厉害了,难怪你会读政法大学,将来准备当律师?是不是要把我送上被告席?不过罪名是什么?”他可不是省油的灯,凑近她,压低声音说,“告我强暴?哦,不,当时你已经满了十六了,未满十四才算强暴呢……”
“樊疏桐!”朝夕倒先被激得跳起来,使劲合了下眼睛,又睁开,“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是你先挑起来的!”樊疏桐皱着眉,眼睛里透着狠劲,“我跟你说过,不要试图攻击我,这样我们会一起死,你明不明白?你攻击我可以,反正我百毒不侵,如果你攻击连波刺伤他,朝夕,别怪我不讲兄妹情面!”
“我们是兄妹吗?”
朝夕咬牙切齿,眼底又腾出鬼火似的光芒,一字一句地叮咬他:“什么样的兄妹?你倒可以给我解释一下看看……”
“文朝夕!”
“我现在叫邓朝夕。”
“好,邓朝夕,你就真的那么想让大家都知道那事吗?”樊疏桐每次一跟她杠起来,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知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可以让你众叛亲离!”
“那你也会失去连波。”
“我从来就没得到过他,何来的失去?”
“那你打算怎么得到他?要不要给他下*办了他?”
“……”
一直是这样,两个人只要单独在一起,就免不了唇枪舌剑,逼着自己说出恶毒的话,两个人都不肯向对方低头,不把对方刺得血淋淋不罢休。朝夕后来想,其实他们真正最不能原谅的恰恰是自己。看到对方,就会想起自己犯下的罪,羞耻和愤怒顿时让彼此失去理智,她是蝎子,他就成了毒蛇……
就如此刻,朝夕的下巴剧烈地哆嗦起来,脸上汗津津的,目光又神经质地跳跃起来,腾出炽烈的火焰:“你真无耻……”
“你也一样!”樊疏桐也失了常态,他不明白,每次他付出百倍的努力把和她的关系向前迈进一步,最后总是搞得倒退十步,也不知道是谁逼谁,谁要咬死谁。他看着她的睫毛蒙上泪光,一点也不心软,狠狠地说:“还有谁比你更无耻呢?文朝夕,不,邓朝夕,你已经卖给了我,五万块呢,也不少了,却只跟我上了一次床,你不觉得我很亏本吗?我没找你讨本钱,你倒还来咬人!你以为我真怕你啊?撕破了脸我樊疏桐谁都不怕,反正我已经落了个禽兽的名声!”这么说着,他只觉脑子一阵阵发昏,明明这些话并不是他的本意,却控制不住自己要发疯,“朝夕,我好生修复跟你的关系,一再地忍让,甚至允许你跟连波接近,允许你们将来共结连理,因为如果你跟了连波能获得幸福,我也会觉得欣慰,可是结果呢?你总是把我往绝路上逼,逼我不说,还把那些事透露给连波听……”
“我没有!我没有!”朝夕这时已经哭了起来,到底只是个女孩子,在强势的樊疏桐面前,她再如何的尖锐也终究不是他的对手。
“没有?那连波为什么那天跟我说,你跟他说你犯了个大错,还请求连波原谅你?除了那件事,你还有什么事要连波原谅的?从那天开始,连波整个人都变了,像丢了魂似的,见了面跟我也没几句话讲,这次出去采访一个电话都没打回来过,不是你挑拨的,还有谁?”
“我不想说,我什么都不想说……”朝夕的下巴哆嗦得更厉害了,两只纤弱的细手护着自己的胸口,好像那里面有什么戳着一样,“我永远都不会跟你说,我对连波讲了什么,除非你自己去问连波!樊疏桐,我已经受够了你,我也试着缓和跟你的关系,可你*不改,一而再再而三地来伤害我,连你觉得亏本了的话都说得出来!好啊,我现在就可以还你本!我还给你看,只要你敢要,我就敢还!我现在就还……”
第九章 畜生的儿子当然是畜生(11)
她几乎是叫起来,开始解自己的扣子……
樊疏桐扑过去捂她的嘴,低声吼:“你疯了!”结果用力过猛,朝夕整个人都被他扑倒在床上,时间瞬间静止,两人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都吓得动也不敢动,两年了,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如此“亲近”。因为是夏天,隔着薄薄的衬衣,他的身体直接接触着她的身体,感受着她身体不可思议的柔软和弹性,还有那少女特有的清淡芬芳,迅速让樊疏桐的身体起了反应。
仿佛心脏被雷击了般,有那么一瞬间好像停止了跳动,血液迅速沸腾翻滚,自麻痹的心脏涌向全身的脉管,最后集中在身体的某个部位,腾的一下,那里陡然就活了,直挺挺地撑立……久未有过的炽热感让他全身发烫,他忘了害怕,忘了她是妹妹,忘了她是蝎子,忘了他是青蛙,忘了她可能会咬死他,如果,如果注定要被她咬死,那么就让他死吧!两年了,他中毒如此之深,是她让他变成了具可怜的行尸走肉,卑微地苟活于世上,他从来不怕死,他只是厌倦如此孤独地活在世上,没有人懂他,守着那么不堪的秘密,他过着连鬼都不如的日子啊……
“朝夕……”他喃喃地唤着她,松开手,就那么吻了下去。天哪!她的唇仿佛是这世上最甜软的蜜,让他一触及就身不由己,灵魂刹那间腾空而起,火舞热浪般扑向新的彼岸……那不是吻,那是恶狠狠的啃噬,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生吞活剥,撕成碎片捣成灰粉,然后一点点地揉进胸膛和血液,那么她就是他的了,此生她都属于他了,谁来也夺不走。意外的是,朝夕并没有反抗,就那么任由着他吻,任由着他剧烈反应的身体更紧地贴近她,而她整个人都是僵着的,瞪着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可怖地瞪着眼睛,直直望着门口……
一秒,两秒,三秒……
樊疏桐终于意识到不对,停下动作,扭头也望向门口。门原本是虚掩着的,这会儿却大开,远去的脚步声再熟悉不过。
他傻了,身体迅速僵冷。
朝夕也傻了,居然忘了推开他。
一秒,两秒,三秒……
脚步声再次从门外走廊响起。
楼下随即传来珍姨的惊呼:“首长,你拿皮带干什么啊?!”
“快跑!”朝夕终于使劲推了推他。
樊疏桐翻身滚下床,身体刚着地,樊世荣的皮带“刷”的一下就甩了过来,“啪”的一声,樊疏桐的肩上挨了一下,清脆响亮。不愧是战场上出生入死过来的,虽然这么大把年纪了,腰还疼着,身手还是这么敏捷。
朝夕吓得出不了声,扑上楼的珍姨却尖叫起来:“首长……”
“你这个孽子!我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没想到你*不改,居然对自己妹妹下手!畜生哪……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我今天要不抽死你,我就不姓樊……”说着噼噼啪啪又是几下,樊疏桐的身上顿时印上条条血痕,珍姨这时已经扑进了门,哭叫着拽住樊世荣的手:“首长,不可以啊,他是你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