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懊恼着,但心底却也泛着丝丝甜意。
他懂得她了,他终于不再误解她了。
“你总是这样,老是做一些自以为对大家都好的事,但你可曾问过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要的,不是门当户对的婚姻,而小宇要的,也不是宽裕优渥的豪门生活,我们要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懂吗?我们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们只要你。除了你,没有任何人能带给我们幸福的感受。”
躲在被子里的童若奾,再度被热泪沾湿面颊。
他怎能这样恶劣地挑起她的希望呢?她根本不敢去相信呀!她现在这副模样就像鬼一样可怕,他怎么可能会爱她呢?
沉痛地闭上眼,她知道自己必须采取更激烈的方法,才能教他死心。
待泪水流尽后,她吸吸鼻子,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珠,然后毅然掀开被褥。顺道取下头上所戴的帽子。
那顶软帽底下,连一根发丝都没有,只有光裸的头部!她把自己最丑陋、可怕的模样,赤裸裸地展现在他眼前。
高朔宇没有抽气惊叫,也没有厌恶地别开头,只用一双充满哀伤的黑眸,直勾勾地凝视她。
如果这还不够惊悚,她可以再补上更刺激的。
童若奾深吸口气,咧开嘴微笑。
“你刚才不是说,你不在乎我变成什么模样吗?那我要你吻我!”
这够令他作呕了吧?她相信他一定会起身走人。
然而,高朔宇并没有走,他毫不犹豫地靠近她,头一倾,便吻上她苍白的唇,连续印下几个绵密的吻后,他接着略微起身,温热的唇再度贴上没有半根头发的光滑头顶。
在他亲吻的同时,几滴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头上,就像热油滴在她的心口上,令她倏然一惊。
“我真的不在乎你变成什么模样。”他哽咽得几乎无法说出完整的话语。“无论你是胖是瘦,是美是丑,是健康还是病弱,我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意。我爱你!”
他的真诚,打动了她自卑怯懦的心灵。
“朔宇,我也爱你!呜……”她抱住他的脖子,再也压抑不住地放声哭泣。
自从生病之后,为了不让小宇发现,也为了不让林宗泓与杨靖卉担心,她一直假装坚强,不是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是假装自己一点都不害怕。
她渴望一双能拥抱她的臂膀,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达成愿望。
她宽慰地闭上眼,含泪告诉自己;我这一生总算是不虚此行。
哪怕明天她就这样死去,她也了无遗憾。
童若奾认命了,高朔宇却没有。
他立即去找她的主治医师,商量能够挽救她性命的方法。
“童小姐的病已经很严重,现在不管是药物或是化疗,都对她的病情没有太大功效,比较有希望的一项治疗,就是找到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但是目前我们还找不到与童小姐兼容的骨髓。”
童若奾的医师遗憾地说道。
“你的意思是,只要能找到适合她的骨髓,她还是有治愈的希望?”高朔宇略显激动地追问。
“对,但是我必须再次提醒你,配对成功的机率真的很低,因为目前台湾捐赠骨髓的风气还不是那么兴盛,想在稀少的捐赠者当中找到兼容的骨髓,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对我来说,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愿不愿意去做的问题。我会想办法找到合适的骨髓,也请你们尽量医治她,延长她的生命。”
“我们会的,这本来就是我们的使命。”
结束与医师的谈话后,高朔宇直接返回公司,请秘书发一份公告,张贴在布告栏,那份公告立刻引起全公司的震惊,没有一间办公室不在讨论这件事。各位敬爱的同仁:
本人高朔宇的爱妻童若奾重病入院,亟需合适的骨髓救命,请各位同仁发挥爱心,前往指定医院抽血,凡是前往医院采样者,每人致赠一万元酬金,若比对后有合适的捐赠者,将予以重酬,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