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工作的时候,除非有事,否则他是极不喜欢别人来打扰的,包括他自己的亲弟弟。
秦特助跟了时怀很多年,他算是唯二可以在时怀工作的时候出现的人。
“时先生,人已经带来了。”秦特助站在门口,垂着眸等待时怀的反应和指示。
时怀写下最后一个笔画,缓缓将笔帽扣了回去,他的手指轻轻推了推镜框,面上依旧平缓的没有丝毫情绪起伏。
“嗯,那就下去看看,是个什么东西迷得我那个没出息的弟弟,连时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时怀起身,整理了一下压得有些凌乱的袖口,随后朝着楼下缓缓走去,在昏暗的时公馆里,长长的走廊只有隔几米一盏的小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勾勒出时怀修长的背影,每一个步伐都平稳优雅,松弛的宛若贵族舞步。
客厅很暗,偌大的环境只有那么几盏小小的尾灯照着,除了能让人勉强视物外,几乎什么用处都没有。
几个身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此刻正站在大厅中央的沙发前,背着手目不斜视,而沙发旁的地面上,正蜷缩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纤细少年,从时怀下楼到坐在沙发前,都一直没有一点反应,宛若木偶。
“开灯。”
时怀淡淡的吩咐,秦特助点头应下,几秒后,客厅正上方的巨大水晶吊灯在一瞬间亮起,华丽典雅的时公馆顿时仿佛被上了颜色般,整个画面绚烂而又金碧辉煌。
时怀在开灯的一瞬间闭了眼,待到眼睛开始适应起这个亮度时,他才不紧不慢的再次睁开,眸光淡淡的看向不远处蜷缩的乔渔,他身子微微后仰,舒展的换了个慵懒的姿势。
“这是把人弄死了?”
时怀说话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是近乎残忍的漠视,仿若现在有人死在他面前,也不会让他皱一下眉头。
秦特助低声道:“带来的一路上,一直都是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弹,就好像···”
秦特助声音微顿,在时怀看过来的一瞬间,有些犹豫的道:“就好像睡着了。”
时怀微微皱眉,他仰了仰下巴,对站在乔渔旁边的保镖道:“把他的头抬起来。”
时怀可不管他是睡着了还是死了,迷得他那个蠢弟弟成这样,丢了时家的脸面,他就不可能放过他。
在被人捏住下巴抬起头的时候,乔渔第一次睁开眼看了一眼时怀,可是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忽的被水晶灯晃了一下,顿时飘起了一层生理泪水。
时怀的身影也逐渐模糊,只能勉强的看清一点淡淡的轮廓。
和少年的眸光交汇的那一个刹那,时怀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时野被迷得昏头转向的理由。
少年的确足以让人一眼就为他神魂颠倒。
属于别的男人粗粝的手掌捏在他的下巴上,那张白瓷般柔嫩光滑的皮肉,顿时晕开了压出来的红色指痕。
处处纯情精致的脸上,唯有那一双眼,风情摇晃又泪光斑驳,是冰雪消融的柔软,潋滟中盛满春情。
晚间风冷,少年被抓来的时候很明显就只穿了一身白色的绒毛家居服,凌乱而又扛不住冷意,被绳子绑着被迫蜷缩起来的时候,像个柔软无害又洁白的小天鹅,落入猎人的陷阱中,天真又孱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