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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第1页)

一提小日本,爷爷想到喜贵和那座宏大的许府,不就是被那个大江右三郎和木大头用火给付之一炬了?这种家仇、国恨,让爷爷牢记得刻骨铭心。他攥起暴满青筋地拳头:咱们不把小日本赶出去,哪有好日子过?

唉,李东阳拍着光脑袋,一脸愁苦的样子。看他唉声叹气那苦像,一点也不像刚握手时铁骨铮铮地硬汉子。他咧了咧嘴:可惜我手头没那么多枪啊!

爷爷:咱买!

李东阳:钱呢?

哦,爷爷喘了一口粗气,想了想凤竹说国都没了,哪还有家?拍了拍胸脯,就表态:老兄,我宁愿割地,全力支援!

硬汉子的骨头当着敌人的面硬,对朋友,他就软了。一时感激,他一双腿扑嗵跪在爷爷面前:有你这一番话,打不死那个大江右三郎,我就去死!

爷爷扶起他:只要我们手拉起手,就不怕它们小鬼子。

李东阳:日本人把得紧,有钱枪也过不来。

爷爷:那是我的事,你只管招兵买马吧!

两人的握手,虽不是桃园三结义,一碗烈酒下肚,也向天发了个盟誓。

酒碗一扔,爷爷拉着飙驹的缰绳,像托咐弟兄一样,就把飙驹交给了李东阳:这匹马是我家的宝贝,相信它也是英雄的护身,打败小日本之前,我就让它陪伴你!

这么一席话,飙驹扒蹄而起。双蹄一扬,完全像接受命令的一名战将.它当着所有人的面,作了个揖。

李东阳接过缰绳,飙驹就将脸贴到他的胸前,一激动,滴下了一滴血泪.鲜红的泪珠一落进爷爷的酒碗里。两人一看,这不就是浓浓地血酒?一时就惊愕了,他俩向飙驹深深地鞠着躬。并异口同声地:感谢上帝!

分手以后,爷爷带着李东阳的期盼,和对凤竹地向往,穿一身兰布大褂,褡裢往肩上一扛,就向郑州奔去……

一进省城,都市的繁华,远比爷爷想象得热闹多了。顺着信封上的地址,沿大街,串小巷,敲遍了大门,问遍了过往的人流,一提凤竹的名字,个个不是摇头就是一句话,没听说过。

找不着凤竹咋办?联系不上她,身上扛这么多钱,又没个落脚的地方,去找谁买枪?一时,愁得让爷爷在大街上一直转圈。

转几圈倒没啥,可从太阳高挂一直转到太阳落地,仍然是既找不到凤竹,也对客栈放心不下。他站在大街上正犹豫不定,忽然间,一队日本兵马从面前呼啸而过。

他一见这阵势,傻了.要是让小鬼子发现钱,还能保命?扭回头,他一遛烟,拔起腿一头就扎进了客栈里。

客栈的掌拒绷着脸,头都没抬,手上扒拉着算盘珠子:住不住店没关系,小心点,可甭让日本兵给你捅喽!

一听这话,爷爷仍心有余悸.他抹拉一把冷汗,将褡裢往胸口一抱:老板,那你就给我登记个房吧!

老板: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城里人都往外跑呢,听你的口音是外乡人,怎么还往郑州来?

爷爷:找人。

老板:自从日本人一进城,商人跑的跑蹿的蹿,学生和官府的人都逃的逃亡的亡.一座城,是血流成河.

爷爷一想,这么大个都市,都让小日本给把守住了。一到夜里,满大街甭说是车水马龙,一个人影都瞧不见.就这冷冷清清,不和乡下的村子一样?他好奇,就问:不是说扒了花园口,日本人就北上不了啦?

唉,老板摇了摇头:老蒋想把小日本淹死在淮河以南,可滚滚地黄河水一泻,哪听他指挥!日本兵没淹死几个,咱们的百姓可遭殃了。

爷爷接过钥匙,打开房门。刚把手上的褡裢放上床,就听一伙人在外面嚷嚷:看有人进店了,搜!

话音未落,一队歪戴着帽子的家伙就冲了进来。老板给他们递烟,不抽。倒茶,不喝。就只好说小话:几位兄弟,他是我乡下来的亲戚!

滚你妈的!一个披一身黑皮的中国狗,他出口凶得似日本宪兵。老板摸他们地脾气,这些吃着中国饭,端着洋狗子的碗,干着日本人勾当的杂种,来软的,他一个一个是狼。给他们点硬的,也就是一群门墩虎.他们这些人,怕招惹是非便罢,一旦遇上个咬人的疯狗,也不怕事大。对这种人,只好拿大*吓唬小孩。老板拉了拉他的衣袖,就故意趴在耳朵根上:老弟,我这亲戚他舅是松井石根的翻译,饶了他吧!

这些歪戴着帽子斜愣眼的二狗子,他们哪知道他舅是谁?一提到侵略了半个中国的松井石根,个个就点头哈腰.要得罪他身边的人,甭说是披一身二狗子皮混口饭吃,就一个口御下来,皮扒下来还不算,就这百十来斤的份量,也不一定喂了谁家的犬。他们个个捧着手,连连道歉:朋友,对不起了,算我们有眼无珠!

没等爷爷抬起眼皮,那些肩上挂着合子炮的家伙,一个比一个跑地快。

他们一溜,爷爷便寻思起这客栈的老板.一不相识,二无交情,能碰见这样关键时刻解救的人,实属一生难求。他扑嗵一跪,一连对着老板磕了三个响头:老板,你是我在外遇见的第一个大恩人!

老板拉起爷爷,就自报起了家门:在这城北三十里,有个老窝陈.本人姓陈,名连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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