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与乐以为自己睡不着。
毕竟散发着冷柏香的主人就躺在身边,姑且还把他当恋爱对象,还曾经试过数次失控,虽然严格来说并没有对他真的造成什么伤害,但总归是有前科的,在这个人的面前入睡,无疑是狼入虎口。
他原本想着就近距离看着霍倦,他再敢乱来,并且不管是对他乱来,还是对自己乱来,他都决定把他扔出去。
然后让他自生自灭,发誓不再管他。
谁再理他谁是狗。
但……
想是这样想,他却睡着了。
不能说快速,但比之前翻来覆去一个小时也睡不着的速度快很多。
空气中飘散着熟悉的冷柏香,不是像刚刚只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浮现,使得心情无由来的焦躁,如今被这股信息素包围着,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觉得踏实了,还是本来就困,几乎躺下没多久,他就睡着了。
还睡得贼香。
以他睡着了就睡得死死的样子,哪怕霍倦真的碰了他……
他大概也不知道。
这就尴尬了。
还有,等他睡醒睁眼后,有一件更尴尬的事。
虽然他跟霍倦说“碰我你就死定了”,但如果这个主动的对象是自己呢?
那又该怎么算?
裴与乐怕冷,虽然房间内开足了暖气,但有更温暖的地方,他就算睡熟也忍不住靠近。于是他一醒来,就发觉自己和霍倦抱在一起。
霍倦虽然冲了冷水澡,但年轻人体温本来就很容易恢复,再加上裴与乐处理及时,躺被窝一阵就成了暖炉。
大冬天的,床上有一只不断散发着热度的暖炉就躺在身边……
怎么可能不靠近?
裴与乐之所以会知道是自己主动的,是因为霍倦的姿势完全没变,是他跟无尾熊似的把手脚都缠上去到人家身上去了,头还靠在人家颈窝,睡得像只猪一样。虽然还好没流什么可疑的液体,但不知道有没有打呼。
维持着无尾熊的姿势整整十秒,他瞪着闭着双眼沉睡的霍倦,有那么几秒,脑海是一片空白的。
几秒之后,他的脑子才开始恢复运作。
霍倦的姿势规规矩矩的,平躺着,双手都是垂在身侧,而他整个人几乎赖到他身上了,一只脚还搭上他的大腿,一只手勾住人家的手臂,另一只手搭上人家的胸膛……
这让裴与乐想要抵赖都不行。
主动的犯人就是自己。
他不着痕迹地深吸口气,睡前的满腹怒气早就睡眠中消失了大半,如今是自己的理亏,剩余的怒气像被针尖刺穿的气球,整个“咻”的彻底瘪下去了。
裴与乐想起自己自有记忆后他虽然没和人同床过,但睡姿确实不太安分。偶尔醒来会发觉枕头掉落到地上了,又或者当成是抱枕揽在怀中,每天睡醒床上都是乱糟糟的,像在上面滚了又滚。
而他对此完全没有记忆。
他昨天太生气,气狠了想干脆就这样监视他,结果把自己这个毛病给忘了,还睡得那么香,导致现在醒来,面临着“犯人是自己”的尴尬情况。
裴与乐看着霍倦,少年仍然沉睡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睡着了,原本苍白的脸色好转了许多,气息起伏平稳,唇线完全不见平时的冷然,好像一下子卸下了防备,显得这个人没有平时那么难以靠近,多了几分稚气未脱。
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