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你知道那个男人,是不?”不顾父亲诧异的神色,他轻声问道。
“是他……是他……”怔忡恍神,她惊惶地紧抱双臂,瞬间哭花了一张脸。“是他打妈的……那个男人还不放过我们……”
“小安,你在说什么?”李守宪不解,急切问道。
那个男人是谁?她这些天在烦恼的就是这件事吗?
知道自己快挖出答案了,李令权蹲在她面前,大掌轻握着发颤小手,像是在保证什么。“别哭,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我们是一家人,有任何难题都可以一起商量解决的。”
抬起水润红肿的眼眸,她望进了那双深邃、盈满自信的黝黑眼瞳中,心中不禁一暖,终于沉缓开口:“那……那个男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也就是妈的第一任丈夫……”
许久后,经由她的说明,李家父子俩终于明白,原来那男人名叫许强,家中环境原本不错,可惜他不学无术,好赌酗酒,秦蓁月嫁过去生下一女后没多久,他便败光了家产,家中所有开销全赖她一人去辛苦赚来维持。
可恨的是,这男人不但不知感恩、振作,还每次醉酒、输钱抑或心情不好时便殴打母女俩出气;直至李蕴安八岁那年,许强因故与人争吵,失手杀死了对方,被捕入狱服刑后,母女才总算脱离他的魔掌。
同时间,秦蓁月趁他入狱之时,毅然决然向法院申请强制离婚,带着女儿远离,直至后来认识了李守宪,才带着女儿嫁入李家。
“……那时他只要有什么不快,便打妈和我出气;妈妈常常为了保护我而被打得奄奄一息。我和妈一直到后来跟了爸爸后,才知道幸福快乐是什么;也才知道,原来世界上不是每个叫爸爸的人都会打人……”止不住氾滥泪潮,她边说边哭,声音中有着害怕。“前些天,我和妈去倒垃圾时撞见了他……妈说……他找到我们了……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畜生!”明白个中原委后,李守宪边愤怒咒骂,边忙不迭地搂抱着她安慰:“小安,你放心,爸绝对不会再让那个畜生伤害你和你妈一根寒毛的……”
“爸,谢谢你……”李蕴安感动的哭叫着抱住他。
“说什么谢,你可是我的女儿。”李家老父一脸的理所当然。
原来这几天她心头就是压着这件事,难怪总是无法开朗起来。
李令权既心疼又怜惜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看着她哭成了泪人儿,又见床上秦蓁月的惨状,蓦地,他冷冷勾起一抹森然残笑……
许强,你等着。
翌日。
“又要我当橡皮图章啊?竟然给我夺命连环Call。泡美眉时,手机响个不停,还会有什么气氛……”一脚踹开办公室大门,钟峰恨恨地抱怨。
心情不是很好,李令权冷冷瞥了还在摇晃的门板一眼,当场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你可以再踹一次。趁我现在还坐在这个位置上替你作牛作马时。”
“哎呀,这门乃实心桧木整块裁成,雕花精美秀丽,小的我怎敢踹呢。待我轻轻把它合上,可千万不能有任何损伤。”气焰立消,马上变成太监似的,万分小心谨慎地将门板给关上,甚至还举袖擦拭上头的污渍,一脸巴结谄媚。“同学,这样你可满意?”
“很、满、意。”一字一顿,没耐心看他唱大戏,长指一勾。“过来,这儿总算有件你派得上用场的事让你去忙了。”
“什么啊?”悠悠哉哉晃了过去,接过纸张,凝目细看上头的人名与短短几笔资料,钟峰咧嘴一笑。“许强?谁啊?”
“你查了自然会知道。”嘴角泛起一抹阴森笑痕,李令权下达指令:“帮我查出他的背景、纪录、一切相关资料。”
“干么?这人惹到你了?”甚觉有趣地兴味笑问。
“没错。确实惹到我了。”
“喔,我为他掬一太平洋的同情泪。”怪笑一声,一脸兴致勃勃。“有没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
“你现在就在效劳了。”要他去查许强的底细了,不是吗?
“同学,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诡笑兮兮,声音中充满血腥味。“回台湾后,好久没活动筋骨了,有机会该给我表现一下能力的。”
这个暴力男!
李令权差点失笑出声。“放心,要干那档子事,你绝对是第一人选,少不了你的份的。”
“太好了!明天给你所有完整的资料——从他出生拉出第一坨屎到今天抖出几滴尿,绝对完整呈现。”嘿嘿……够火速了吧。
“只要别附上实体采样标本,勉强接受。”
“呿!当我那么没卫生啊!”白眼笑骂,溜眼周遭一圈,呵呵笑问:“怎不见李家小妹、秘书小姐……”
话才说着,就见她抱着一叠公文夹走了进来。
“总经理。”乍见他出现,李蕴安有些惊讶地打招呼,只是声音失去了往常的活力,眼眶还红红肿肿的。
“哎呀!怎么了?谁惹我们美丽的秘书小姐哭了?来,尽管说出来,总经理我让你靠……”夸张地飞舞到她身边,一副准备怜香惜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