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史氏道:“难道便没有法子了?”
贾长周拱手道:“法子是有,只是……”
贾史氏问:“你且说来。”
贾长周道:“族学里头,现有的规矩不过就是打板子。孩子们皮实的很,若打的狠了,不说他们的爹娘,便是我和父亲也心疼他们。若将挨板子换成罚月例银子,他们想来会收敛许多。”
林如海和贾敏一听,便知道了其中的弊端,当即同声道:“不妥。”
贾长周不由得停住脚步,问:“为何?”
林如海向贾敏微微一笑,只搀扶着她继续走,贾长周忙不迭的跟上。
贾敏这才道:“你怎能确定,收上来的月例银子,是他们自己的月例?”
林如海肃然点头:“而且家族中,总有手头紧的,也自然有手头宽松的。若是花钱就能消灾,那朝廷还要牢狱做甚么。”
贾长周于是又低头,不再作声了。
听到这里,贾史氏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实在不能开这破财消灾的口子。
忽然贾史氏问:“这法子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你父亲想出来的?”
贾长周拱手道:“不过是侄儿胡乱想一想罢了。也只是看着有些孩子手常常被打肿了的缘故。”
贾史氏便不再说话。
林如海又问:“学里的先生,除了你父亲,还有哪一个?”
贾长周道:“去年请的是进士老爷,翰林学士院待招。不过去年终年朝会,待招请了外放,眼下只父亲一个先生。”
林如海道:“你父亲是个严厉的,请的先生也必如你父亲一般才好。”
贾长周拱手道:“请侯爷指点。”
林如海微微摇头:“我久不在京都,错过了两次殿试,自不知那些新晋进士的脾性。”
随即又向贾史氏道:“小圣上也是盼着荣国公府好的,太太不妨去求一个恩典。”
贾史氏笑道:“现成的太子少师、姑苏学事提举,长周怎么不求他们两个?!”
林如海道:“敏敏怀着身子,哪里可以劳动的?”
贾敏道:“侯爷来咱们家族学也不妥!”
贾史氏问:“为何不妥?侯爷学识、人品、气势,样样都是拔尖儿的。若能教导那些皮猴儿,可是他们三生的福气!”
贾敏微微摇头:“侯爷之前曾任太子少师,再进咱们家族学,那些孩子们,岂不成了小圣上的师弟了?他们将来可是天子门生,这么一来,辈分儿可就乱了去了。”
这一句“天子门生”取悦了贾史氏,也取悦了贾长周。
贾长周露出笑容,向林如海拱手道:“自不敢请侯爷亲自来此授课,只请侯爷掌一掌眼,寻摸个合用的先生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