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浅愣了许久,他怎么都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答案。“也就是说,你担心我的状态,所以打算提前送我离开?”
“叮。本机只是遵循最优的逻辑运算得出的结论,请玩家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戈浅没有理会突然傲娇起来的1088号,他猜测着说道:“你想提前送我离开,但我是系统评定的优秀测试玩家,系统不愿意轻易放行。你和系统多次交涉,最后系统勉强同意放我离开,但是有个条件——在我离开之前,需要进行一项难度极高的游戏测试。是这样吗?”
“叮。玩家的推断基本正确。您能提前回到现实世界,除了您即将接受高难度的游戏测试以外,还附加一个条件,本机下一环游戏要为系统免费工作,不收取任何报酬和奖励。提醒玩家,下一环游戏测试的难度难以估算,您的评分不能动。”
“到底是什么游戏啊……”能够离开固然很高兴,未知的游戏还是让戈浅觉得心里发毛。
“叮。系统尚未将游戏的具体内容告知本机。”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说那个了。老虎机,我有句话想对你说。”戈浅站起身来,他靠近老虎机,伸手拍了拍老虎机的平坦的机顶。“事到如今,虽然有点得了便宜卖乖,但还是允许我说出来吧——”
“你这个龟孙子!离开游戏之前最后和炎无见一面的要求很过分吗,为什么要拆散我们!”
戈浅骂得咬牙切齿,1088号不疼不痒。“叮。如果语言攻击能让玩家的心理状态变好,请尽情使用语言攻击吧。”
“……不了,我骂够了。”
戈浅知道自己心中的创伤难以恢复,他已经不可能再与炎无相见了,一直惦念着过往,还不如向前看,把心伤交给时间,总有痊愈的那一天。所以结论是:——炎无被无情地抛弃了。
现实世界。
占洋再一次从梦中惊醒,他最近总是会梦到与戈浅相关的梦,在梦中,他和戈浅扮演着和现实截然不同的角色。最开始的时候,那些梦境总是模模糊糊的,醒来后会把梦的内容忘掉大半。随着时间的推移,梦境变得越来越清晰,逼真得就像是真实地发生在他和戈浅之间。
当炎无知道七煞魔君的死讯,炎无心中的痛苦和悔恨清晰地传递到占洋心中。和之前的两个梦境里的角色不同,炎无最能引起占洋的共鸣,因为他们都深爱着戈浅,也都愧于把这份感情对戈浅表达出来,到头来,这份感情还没来得及传递出去,戈浅就不在了……
占洋一次又一次地问自己,这真的是梦吗?还是他的妄想症?为此,他那充满活力的经纪人郑宇,还体贴地为他请过心理医生,结果还是被占洋给拒绝了。
以前几次在夜里惊醒,占洋都会打电话给郑宇倾诉。这次占洋拿起了手机,按亮屏幕,解锁键还没开,占洋看着屏幕好一会,直到读秒时间过去,屏幕又恢复了黑暗的状态。算了,占洋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他总不能永远依赖郑宇,戈浅失踪了两个月,他已经渐渐地开始接受戈浅已经死去的事了。
占洋连续赶了十几天的戏都没休息过,精神和身体的疲劳已经堆积得很高,虽然现在没有了睡意,占洋还是重新躺回床上,打算闭目养神一会。
没等占洋把被子盖好,枕头底下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是他的手机。占洋摸出手机一看,竟然是郑宇打过来的电话。
“占洋,我们找到戈浅消失的线索了,戈浅很可能没有死。”郑宇说的我们,是他和戈浅的经纪人萧临渊,他们一直没放弃过解开戈浅凭空消失的谜团。
占洋腾地坐起身来,愣愣地说道:“真的吗?”
“恩,情况有点复杂。我开车过去你家,到了再详细跟你说。”郑宇的声音很疲惫,却也难掩其中的亢奋。
“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谁让我是你经纪人呢。”
郑宇风尘仆仆地到了占洋的家,戈浅消失之后,占洋的“戈浅病”更加严重了,戈浅的各种周边从占洋的卧室蔓延到整个房子,郑宇看多少次都无法习惯。
郑宇尽量忽视掉戈浅的周边,比手画脚地对占洋讲述了他们调查的结果。
戈浅凭空消失的当晚,参加了那场杀青宴的一个小助理说了一件奇怪的事,他注意到会场里有一台与会场格格不入的老虎机,戈浅消失之后,那台老虎机也不见了。小助理以为是他喝高了,所以才会看到老虎机的幻影,谁知道前天心血来潮翻手机相册时,竟然让他翻到了老虎机的照片。
萧临渊把戈浅在视频中消失的那一寸三分地调查得彻底,上天下地的可能性都被他一一排除了,当他拿到那张照片,一眼就认出了老虎机周围的环境,正是戈浅消失前站的那个位置。老虎机的卖相很特别,以萧临渊对戈浅的了解,戈浅绝对会手贱去摇老虎机。
线索锁定在老虎机之后,郑宇和萧临渊费尽心思,深入调查,竟然被他们查出一个惊人的传说: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能让人为之倾家荡产的魔鬼游戏,那个游戏的logo就是老虎机。郑宇查到了一张魔鬼游戏的老虎机相片,竟和杀青宴那台老虎机大同小异。
郑宇猜测戈浅是去玩游戏了,却立刻被萧临渊否决了。那个魔鬼游戏会让富人倾家荡产,让穷鬼穷十代,十足十的恐怖玩意。萧临渊知道戈浅的财政状况,只能算是小康,到目前为止,戈浅的母亲和妹妹也没有出现财政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