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不丁问起这个,谢逢周伸手摸了摸脖子:“磕的,骗你干嘛。”
他选择性忽略掉了第二个问题,岑稚从他表情里看不出什么端倪,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你小时候住过院吗?”
担心谢逢周觉得她好奇心重,岑稚先交底,“我十岁那年住过一次,带上车祸那次,现在是第三次了。”
“……”
病房里倏然安静下来。
跟前的人不吭声,只剩邻床那对母女在低声说话。岑稚枕着枕头将脸转过去,正好对上谢逢周看来的眼睛。
他目光很深地盯着她,漆黑的瞳仁里情绪意味不明,直勾勾的。
岑稚被他看得心跳开始加速。
“怎么……”一开口嗓子就干得不行,她咽咽喉咙,“怎么了吗?”
“……没有。”谢逢周收回视线,神色又散漫下来,用干净的一次性塑料小杯帮她倒了杯水,“我比你幸运点,只住过一次院,也是小时候。”
温水漫过杯壁,他垂着细密的睫毛,闲聊似的接着道,“但体验感不太行。邻床是个小姑娘,天天晚上不睡觉在那儿练普通话,吵的我也睡不着。”
岑稚单手撑着床铺坐起来,接过杯子,听到这里认同地搭话:“确实会比较吵,你没有提醒她吗?”
“没。”谢逢周微微吊了下眉梢,“她长得还蛮可爱的。”
“……”
你这人怎么从小就外貌协会。
岑稚正无语地喝着水,突然想起谢逢周喝醉酒那天说的初恋。
他俩也是小时候认识。
不会就是这个住他邻床的姑娘吧?
把一杯水喝完,岑稚故作不经意地问:“后来呢?”
“后来?”谢逢周朝她伸出手,“后来她出院了,我也出院了。”
岑稚将杯子还给他,明知故问:“你们没有再遇见过?”
“……”
真就一点都不记得是吗。
塑料小杯被指节摁住微微捏瘪,谢逢周声音冷淡下来,“没有。”
察觉到他态度的变化,岑稚不再问,低头无聊似的用右手食指拨了拨手背上浅蓝色的塑料片,忽然抬起脸。
“谢逢周。”
谢逢周心莫名跳了一下,像是有期许悄悄冒出头,让他罕见地开始紧张,面上却不显,淡淡地嗯了声。
所以。
还是有点印象的。
对吗?
然后他就听见这狗东西问:“咱俩会离婚吗?”
谢逢周:“…………”
我就不该对你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