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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控制老鼠（第2页）

“我怎么会来到这儿，最后的记忆明明是在酒吧喝醉了。”廖学斌伸着脑袋，匍匐在床边，小心的探向床底，果真角落里发现了那只还在不停蠕动的老鼠。

不怪他惊奇，他所处的位置黑水市郊外的房子，只有每年秋季，最佳的捕猎月份，他们一家才会来住上几天，平时都是空着的。他们常住在金水市，习惯了城市的快捷和方便，加上父母工作忙，没空闲来享受这原始风光。

今年比较特殊，爸爸公司计划上市，叔叔出国找女朋友耍了，导致每年一度的狩猎日取消了，楚休为此还难过了好一会儿。

“我是怎么到这儿的？短暂性失忆了。”

廖学斌一边毫无头绪的猜测，一边卸下床上的输液支架，支架是用螺丝拧在地盘上，地盘沉重，好在支架中空，楚休一用力把支架给掰断了，咔嚓一声响，反倒吓了他自己一跳。虽然是中空的支架，拿在分量不轻，楚休看着生铁铸成的支架，铁皮有两毫米厚。

“我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来不及多想，廖学斌倒转支架，将挂输液瓶的一头当做耙子，对着老鼠伸了过去。

老鼠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靠近，依旧背对着廖学斌，颤颤巍巍的蠕动着身体。楚休用支架小心翼翼的触了它一下，老鼠依旧没有反应，这让廖学斌揪起的心脏放松了不少。

“不就是一只老鼠？！”想到此处廖学斌大胆起来，手上又加了一分力气，老鼠缩了缩脚，依旧没有反应。

廖学斌身在床上，脑袋朝下，屏住呼吸，以一种古怪的姿势，用输液杆摆弄着老鼠，直到脑袋充血，头脑发昏才抬起头来，重重的喘了几口气。

“貌似没什么危险。”廖学斌试探了三五分钟，更加鼓足了勇气，用输液杆当作钩子，将那只小老鼠钩到跟前。

“嗐！”

廖学斌一个激灵，发誓从来没见过这么顽强的小家伙，看了一眼后又忍不住看第二眼。只见它一半脸完整，一半脸血肉模糊，脊背上是烧焦的痕迹，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一直延伸到腹部，就如他刚才见到的那样。

廖学斌见他肚子干瘪，身体被掏空，猜测它已经死了。毕竟脊椎动物远没有昆虫的生命力顽强，断了头还能活一阵，可偏偏它又活生生的俯在自己跟前。

老鼠仿佛感受的了廖学斌的目光一样，先是抬起头，接着上半身立了起来，蹲坐着向上扒拉着两只小爪。楚休不再觉得害怕，看着他半张不知被天敌还是同类啃食的烂脸，四目相对。

突然之间，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涌入，他目光中不仅是小鼠，看到的还有自己，两个面孔初时分离，后逐渐重合。好像他就是老鼠，老鼠就是他。“啊！”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那正是刚才变成老鼠时的视野。他马上反应过来，并不是他的视野中出现了自己，而是他看到的是老鼠的视野。

“老鼠和老鼠脚下的大理石地板，廖学斌和他头顶上的天花板。”

这种画面久了，廖学斌觉得头脑有些眩晕，伸手去摸脑袋，结果发现本人一动不动，小老鼠却动作古怪的抬了抬手。

廖学斌打了个冷颤，将俯下的身体抬高了些，似乎拉开一人一鼠之间距离，能让他获得些许安慰。

“爸！妈！学栋？”廖学斌对着楼梯喊了几声，听到的只有回音，待声音安静下来后，卧室更显针落可闻。廖学斌心想:“为什么我连小弟的名字也喊了，要是他真的闻声赶来，看见我和一只老鼠大眼瞪小眼一定会鄙视我一番。”

廖学斌再次俯下，老鼠还是那副悲戚戚的模样，贼头鼠脑，猥琐至极，可不就是只老鼠。

廖学斌伸出只手放在老鼠旁边，老鼠对着空气嗅了嗅，轻轻的爬上廖学斌的手掌。老鼠入手初时廖学斌还有些畏惧的缩了缩，等它爬上手心中后不适感这才消失。

小老鼠当然不是主动爬上手掌的，而是在廖学斌的“命令”下做出的动作。这种命令不好用语言描述，既不是意识控制，也不知潜意识催促，更像是他自身的一个无意识的动作，如举手投足的本能一样。

“匪夷所思。”廖学斌惊叹，惊叹完了之后又觉得有些恶心。他从小喜洁，虽然没有洁癖，但让一直遍体烧伤，伤口溃烂满身细菌的老鼠在手上蠕动，说什么也不自在。

廖学斌从地上捡起一个无盖的盒子将小鼠放了进去，又捡起无菌棉沾着酒精擦拭了几遍，这才罢休。光脚下了床，一只手托着装小鼠的盒子，脚步有些踉跄，好像服务员端着菜盘一样出了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