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啦一下,他身前的那些大内侍卫再度跪了下去,口中整齐地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此情形,那些弓箭手们面面相觑,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如此神圣的局面。
“圣旨在此,尔等还不跪下。”见弓箭手们开始动摇,候德海两眼一瞪,尖声喊道。
弓箭手们闻言,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古天义,手里的弓箭缓缓垂了下来。圣旨犹如当今官家,对圣旨不敬就是对官家不敬,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古天义见候德海的态度如此强硬,而且手里还有酷似圣旨的黄锦卷轴,心中七上八下地没了底儿,禁不住瞅了谭纵一眼。
谭纵清楚古天义现在所承受的压力,说实话,他也没见过圣旨是啥样的,如果不是凭借着那块假冒的腰牌,也难以分辨出圣旨的真假。
在这个君权至上的时代,侵犯皇帝的威严那绝对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就是换作了他,在没有确定圣旨是假的之前,也不敢这么冒冒失失地就让人拿着刀剑对着那个黄锦卷轴,就更别说古天义了,恐怕古天义现在腿都已经软了,完全靠一口气在强撑着。
谭纵摇着折扇,冲着古天义微微颔首,笑而不语,他知道自己这个时侯越是镇定,古天义就越是有信心。
古天义见谭纵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转向那些弓箭手,沉声说道,“他手里的圣旨是假的,拿下他。”
弓箭手们闻言,箭尖再次抬起,齐刷刷对准了候德海,屋里的气氛立刻变得紧张起来。
“反了反了,我看你们是反了。”候德海见状,脸色都气绿了,伸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些弓箭手,“来人,給杂家拿下这些反贼。”
跪在地上的大内侍卫一跃而起,挥刀指向那些弓箭手,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儿。
“保护圣旨,保护中贵人大人。”正当王胖子等人面面相觑的时侯,沈百年忽然大喊了一声,拔刀护在了候德海的面前。
他手下的那些军士随即涌过去,与那些大内侍卫站在了一起,冲着盐税司的军士刀枪相向。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盐税司的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由得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王胖子等人更是一脸的愕然,这下可好,一眨眼,两家官军顶上了。
“沈巡守,盐税司正在办案,你这是何意?”古天义见状眉头微微一皱,不动声色地问道。
“本巡守在保护圣旨,古参事回头是岸,千万不要为自己惹下滔天大祸。”沈百年神情严肃地看着古天义,义正辞严地说道。
“沈巡守,他们不过一伙装神弄鬼、暗中贩运官盐的骗子,何来的圣旨?”古天义闻言,针锋相对地望着他,“沈巡守阻挠本参事办案,难道与这伙骗子暗中有所关联?”
“古天义,你不要仗着背后有人就信口雌黄,本巡守敬告你,一旦官家追究下来,莫说你背后那人,就是你背后的那人的后台也难逃其罪,你可要想好了。”沈百年一声冷哼,看了谭纵一眼后,面无表情地望着古天义。
“沈百年,本参事也敬告你,如果你维护这伙骗子,不让本参事将这伙骗子绳之以法,那么就与这伙骗子同罪,罪犯欺君,你可要想清楚了。”见双方的脸皮已经撕破,古天义也不再不客气,高声吼道。
此时此刻,两人心里清楚,谁也不能示弱,否则的话手下的军士们士气一泄,今天晚上所做之事便前功尽弃了。
“好,那本巡守就看谁能笑到最后。”沈百年冷笑着看着古天义,口中冷冷地蹦出了一句,“听着,如果有人敢上前强行抢夺圣旨,冒犯中贵人大人和各位大内侍卫,杀无赦。”
“杀无赦!”沈百年手下的那些城防军的军士闻言,口中一声大喝。
“沈巡守,本参事已经劝诫过你,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铁心要与这伙骗子同流合污,那么就别怪本参事只能依法行事了。”古天义见沈百年摆出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面色一沉,“稽查司将士听令,有胆敢阻止抓捕假造圣旨、以官家名义招摇撞骗者,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稽查司的军士们随即大吼了一声,走上前一步,手里的兵刃与城防军军士的兵刃碰到了一起。
双方军士的情绪已经被古天义和沈百年调动了起来,皆是一脸杀气地瞪着对方,一场混战眼瞅着一触即发。
“听见没有,里面在喊什么?”院外,一名看热闹的瘦高个男人听见了刚才稽查司和城防军的喊声,一脸惊讶地看着身旁的圆脸男人。
“好像是杀无赦和格杀勿论吧?”圆脸男人想了想,愕然说道,“难道稽查司与城防军起了冲突?”
两人随后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心照不宣地支起了耳朵,要是稽查司和城防军的人干起来,那么可就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了。
像瘦高个男人和圆脸男人一样,院外的人们都听见了屋里传来的那两个喊声,原本叽叽喳喳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屏气凝神,仔细聆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扑通一声,一名跪在地上的盐商可能是无法承受住现场紧张压抑的氛围,眼前一黑,昏倒在了地上。
“快,抬马老板下去。”梅姨见状,连忙冲着跪在门口处的几名飘香院的伙计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