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样,她究竟是要楚玉和红绡站在哪一头呢?
于私,她对楚留香有说不出的厌恶,十分庆幸他十之八九不是楚玉的生父,于公,一个半截入土的奸臣欺压水仙花般出尘的少年皇帝,也不顺应天理人心,可是尽管楚玉一路上并没有对老奸相的太多关注言辞,那份二十几年培养出来的感情却是隐藏不住的,为了心上人考虑,楚留香出现的时候,她也不好意思叫他跟养父对着干吧?
红绡也不例外,虽然他绝口不提那一年多的男宠生涯,眉目间也能看出深深的憎恶,但他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当初既然是装作心甘情愿答应的,便也没有迁怒于楚留香。
红绡的品性叫人敬佩,至今他没有说过一句关于楚留香的坏话,就像那些与昔日恋人分手了,尽管是由于对方不够好,而他也不会口出恶言的君子。
所以,皇帝精心策划的这一场大战,不管他背后还有没有其他的考量,泠然都不希望真的发生,她的心里并没有暴力因子。
这点从她穿越到今天以来,还没有亲手杀过一个人都可以反应出来。
赶回京城的一路上,忆起楚玉和红绡为自己做的种种,有时候她甚至认为是一个梦境,或者是擅长幻想的自己堕入了一个常常的臆想当中,以弥补悲惨短暂的人生。
为什么人都不喜欢同类呢?就算大明的天下,比她靓丽,比她性子可爱的女子也不少吧,就如他们暗探襄王府和相府听到的一些消息那样,至少那个在这种情况下还留守万象园的尚书千金严思慈对楚玉的爱和比较有魄力的作法就是很值得人称道和喜欢的。还有一直默默守在红绡公子身边却得不到一星半点回应的杭莫儿,不论是相貌还是武功(女红那些就更不用提了)都在她之上。
她在考虑,做了这么久的寄生虫,是不是该为他们做点什么了。
所以当三人在距离西单牌楼几条街之外一个僻静的胡同深处现了身,她就提议:“子墨,你不如先去寻到高姨和李姨,看一看清衡子道长留在她们那里的木牌,了解一下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好知道楚……你爹究竟会去了哪里,又会再做什么,我们还是设法阻止吧,他掌握了权力这么久,退休也是好事啊”
近日来,由于行程中总是三个人,楚玉周身总是透出一股冷凛之气,叫人好生难以亲近,红绡公子自从决定退出竞争的行列让他们结成夫妻,收了所有的暧昧,被宠惯的泠然经常有被两人冷落的感觉,也不知这样的气氛何时才能到头。
红绡听了她的提议,深表赞同,便也道:“我在京中还遗留了一些人脉,且去探探武林大会上,朝廷会有什么小动作,你们寻个落脚的地方,我回头就来。”
有了泠然做的那种闻香寻人的药物,只要她没有走出几百里地,师兄寻她便不成问题,泠然这才想起当初他为了向皇室寻仇,暗中培养了一批举子参加武举大比,只怕其中有那么几个已在锦衣卫御林军中任职,遂放心地点头让他去。
泠然转头去看楚玉,虽然他的墨发依旧光亮如丝缎,眉眼妍丽得不似凡尘中人,不过楚留香的事显然也搅动了他的心绪,他极漂亮的唇紧紧抿成一线,并不因红绡的离去而露出半丝欣喜,也没有像在襄阳府中一般,剩下两人就忙着吃她豆腐,他的气魄真真是夺人的,有一种温润的师兄身上永远也没有的霸气和叫人不由自主地心折臣服的东西。
人真是一个奇怪的动物,虽然她也爱着他,但是对于他过于频密的纠缠和亲昵出于女性的羞涩心理,多多少少还是觉得烦扰的,可是这么多天他都不来烦她一下,她又莫名地有一种空落落,好像两人少了点什么。
望着他鬼斧神工般雕琢气息浓厚的侧颜和腰臀部坚韧有力的弧线,色女泠然难得地吞了口口水,她到今天才发现自己为什么终于是被楚玉吸引,最终还是要选择跟他在一起。
原来,他身上有一种任何其他男人都不具备的致命诱惑,用现代的话来说,那是一种极致的性感,吸引雌性生物的某些东西——难怪他身边的侍妾那么多,明明很少能够承恩,还总是抱着希望。
他沉静的时候这种性感的魅力尤其强大,那清澈中闪着妖异光彩的眸子不知将视线落在了何处,被水洗过的万年寒玉一般的脸庞明明精致已极,却因那股过分外泄的男儿气让人完全忽略了他原本的精致,只觉得诱人无比。天青色的袍子因为沾染了他的光泽,显得宝光流转,任何时候,他都完美得像一个有几千年修为的神君。
泠然心下微动,更加认识了自己的本心,主动地上去抱住了他的腰,在他的侧面蹭着袍子,很有点撒娇和安慰的意思。
楚玉近日来除了微微有几分担心楚留香,其实散发出的大部分寒气都是因为她,看着她常常偏袒红绡,他心里十分吃味,又有些无可奈何。他从来不认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要为一个女人咽下这样的气,还要容忍情敌变成似是而非的大舅子待在身旁……
可是失去她这两年,无数次想要用一切换回她的心意自己十分清楚,离开她到底是谁更煎熬他更清楚,作为先爱上对方和爱得更多的一方,原来在感情的游戏里永远是弱的那一方,对此他深表无奈,却只有在心底叹气的份。
现在这个让他永远不可能再放下的丫头主动示好,究竟是内疚呢还是出于别的?
因为带着探究,他的反应便也没有太热烈,只是用一只手轻轻拢了她的腰,低下头用征询的神色望着她。
泠然望着他依旧紧抿成一线的漂亮唇形,还有狭长薄双的凤眸中闪过的淡淡星辉,一时泄了气。
她想吻他,而他似乎没有半点在这里温存的意思,有鉴于大明朝的男儿确实也没有在光天化日之下接吻的习惯,她也只好掩饰了自己的意图,说道:“我们去找高姨和李姨,作为状元的母亲,我想她们的住处并不难问到。”
说着她拉着他的手就想走。
“我看你想说的不是这话。”楚玉却手臂一紧,将她重又拖回了怀里,这一次到了他的胸前。此时已是春天,他修为又高,穿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