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迷药效力好强,他于窗外时已是内力全泄,四肢无力。他一边暗自调息疏通经脉,试图早点恢复,一边偷偷地从窗口注视着庙内的情形。
能将他迷倒的迷药本就不多,这药的来路蹊跷,药性也怪异,一时冲不破玄关,功力不能恢复。他知道一定要出事,只是担心有多严重。
过了一会儿,估计庙内的人都被迷翻了,十来个身穿夜行衣的蒙面人窜进庙内,一个一个地将倒在地上的人仔仔细细地打量,趴着的也要翻过来看看,象是在寻找什么人似的。
然后其中三个人点了点头,有一个就站在应霜叶的身边。
戚少商眉头紧皱,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那三人分别抱起了倒在他们面前包括应霜叶在内的三人。
一个脖子上系着黄巾以区别其他人的黑衣男子手一挥,剩下的黑衣人都舞动起手中钢刀,只见刀光闪耀,鲜血喷溅,这一屋子十多个除了被抱在蒙面人怀里的应霜叶和另两人外,全部身首异处,血溅庙堂。
两个时辰前还一屋子活生生的人,此刻无声无息地都已成为冰冷的尸骸。
戚少商心头寒意顿生,怒气上涌,愤恨这些人的歹毒。只是他四肢无力,不能做为,只得继续努力运功冲关。
那系着黄巾、看似领头的黑衣人向站在门口的一人道:“让老四把马车弄过来。”他的声音听上去嘶哑的很。那人答应了一声,便得命离开了。
除却手上抱着人的三个黑衣人,其余的都开始翻查地上的包袱,收集地上死人的兵器,不一会儿就将金银和兵器分两处堆积好了。
领头的又道:“钱财和兵器都有用,等下拾上车去,马匹也全部带走。”
他身边一个黑衣人用染满鲜血的刀指点着地上的尸体道:”老大,那这些个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丢在这里吧?”
抱着应霜叶的黑衣人道:“老五说的是,这么多死尸丢在这里太招摇了。老大,你看是拖回去烧了,还是在周围找个地方埋了?”
领头被唤作老大的似乎想了想道:“拖回去太麻烦了,而且我们也只带了一辆马车来,沟死沟埋,路死插牌,等下在旁边挖个大坑埋了就成。”
老五道:“这样也不错。”
抱着应霜叶的黑衣人低头看了看怀中昏睡之人,有些得意道:“这次我们不但顺利完成了主人交给的任务,而且还寻了这三个,回去一定有赏吧。”
老大瞪了他一眼:“老七,别光想着好事,等车到了先把这三人弄上去。”然后他看了看庙门外,道:“快点做事,天很快就会亮的。”
戚少商俯于窗下,努力运功,已经一头大汗,终于冲破了玄关,功力已然恢复了一部分。听得有马匹车辆之声,知道肯定是那个老四已经把马车弄来了,估计是在庙门前,不过从他这里看不见。
他以手牚抵于张赫背心,用真气助他调顺气息,去除药性。
戚少商原来曾得铁手以内力相助,对毒药和迷药的控制和化解已经是高人一筹。
张赫悠悠转醒,看见面前的戚少商,正待说话,戚少商却用手捂住他的嘴巴,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两人便一起密切注意着殿里的情形。
戚少商功力稍有恢复后,本想出去对付了这批黑衣贼子,救下应霜叶等三人,但是,一则不能确定这十几人的武功高低,以自已现在三分之一的功力能不能救得下应霜叶等人;二则听到他们提起幕后还有指使,也觉得这破庙遇袭大有隐情,所以想跟踪这群人,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要如此残忍地杀人夺命,掠财越货。
戚少商带领着张赫施展轻功,悄悄地转到庙门前,只见一辆大型的马车停在门口,两人四周看了看,除了二十几匹马被栓着外,空无一人,他暗想这些黑衣贼子要么去搬人搬东西了,要么去找地方埋尸体了,于是拉着张赫趁着没人钻进马车底下,并排贴在车底,靠手脚之力拉住车下铁轴固定身形,然后低声对张赫道:”他们既然把小叶等掠了去,就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这批贼子手段毒辣,我们一边调整内息恢复功力,一边跟去一探究竟。”
张赫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一直憋在车下,感觉到这些人把人和东西都装上了车,最后又上来了两个人。黎明时分,马车起动,其他的黑衣人每人骑着马,另外又牵着庙外的马上路了。
若大凄凉的庙宇大殿内,除了风吹散落的蛛网,此刻什么也不剩,连篝火的灰烬都被人处理地干干净净,唯一能证明昨夜曾经发生的屠杀的就只有那没有办法擦拭除去的斑斑血迹外,
一路上,车上的两人说话不多,不过说的那几句话,虽然声音很小,却都被戚少商听在耳中。
“老大,主人这消息还真准。不过,只吩咐我们做了这一拨,其他的怎么办?”分明是老七的声音。
“上面自会安排,你废话这么多干嘛?”老大有些不耐烦。
老七安静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道:“嘿嘿,不知道这三个‘鼎炉’好不好用?我瞧着都挺俊秀的,尤其是我找的那个,应该绥了主人的心愿吧。”
“你就对这事在心,主人若是真的得道成仙了,冲你这份心,是不是也要顺便提拔你?”老大道:“炼出好药来第一个给你吃,好叫你也成仙算了,省得老在这边烦我。”
“老大,你别损我啊。”老七叹了口气继续说:“我们主人好赖也是林灵素道长的嫡传弟子,却要听这朱勔的调遣,是不是挺窝囊的?”
“上面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你别罗嗦,小心主人听了去,割了你的舌头也不一定。别再说了,看好这三个,我想睡一会。”老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