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中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是偌大一个天下,了解朕的就只有初宇你一个。他们只道朕昏庸无能,听信谗言,冤枉贤臣,咱们就这样做给他们看。”李君然森冷一笑,对着凌初瑜冷然,“先帝无心朝政,导致赵庭横行朝野,朕要一展抱负却处处受到牵掣。只可惜赵家军权在握,朕暂时还奈他不得。”
李君然显然已经将凌初瑜当成了心腹,说的都是埋藏在心中无法诉说的真心话,他正色地盯着凌初瑜,“等你找到墨国公主,破了云夜的案子,朕让他承你的情。再凭着这些功绩,朕就将你调至军中,论军事韬略,行兵布阵,朕瞧赵其轩也未必是你的对手。 ”
通过老丞相所述,还有平日的察言观色,凌初瑜早就知道皇帝赵家的恩宠有加也不过做给别人看的,所以在早朝上她和老丞相只是冷眼瞧着。
原来皇上竟有意将自己调入军中,这与老丞相的想法竟不谋而合。
“云家这次是要受些委屈了。”李君然微叹,“不过云夜识人不清也算罪有应得,初宇,你去云家走一趟,安抚一下云夫人,还有去刑部大牢一趟……朕还不想节外生枝。”
“微臣明白。”凌初瑜知道李君然又要李家承她的情了。
“这些图册,朕已经命人连夜赶制绘画,送至全国各州各府衙,朕还派了羽林卫下去协助查访。如果墨国小公主还在奕国境内,定然会找到的,如若真找不到……”
“皇上请放心,小公主福大命大,定然找得到的。”
反正正在自己家里供着呢。
刑部大牢
外观还不错,宏伟气派。
凌初瑜在刑部尚书的带领下往大牢走去。
“秋大人,里边请,里边请。”史进脸上堆满笑容,但是天庭不够饱满,眉目疏疏,声音又尖又细,很符合凌初瑜心目中奸臣的形象。
刑部尚书史进当年乃是赵庭的得意门生,据闻这位刑部尚书狡猾机灵,通晓时务,熟悉国典律法,巧言善辩,口才很是伶俐,是太师党中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李君然将云家父子交由刑部,看来是真的狠得下心让云家父子受罪了。
凌初瑜淡笑,“史大人不必客气。”
凌初瑜是作为此事件的主审,又是当朝驸马,兼之太子太傅,圆滑狡诈的尚书大人自然不敢公然得罪。
凌初瑜也不客气,昂首走在前面,史进紧跟其后。
守卫哪里见过如此俊美的大官,一个个瞪大眼睛,都看的呆了。待得醒悟过来,不由的在心中懊悔不已。
因为这里已属于监牢的内层,灰暗潮湿,到处弥漫着一股酸臭的霉味,这样的味道喷在这长的白若霜雪,神仙般出尘的大人身上,岂不是大大的亵渎?守卫们互相瞪眼,暗自后悔没有将地牢整理的干净些。
地牢分旱牢和水牢两种,旱牢在外层,里面关押一般的犯人;而水牢在里层,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匪徒。
见前面带路的牢头一直往里边走去,两边哀号喊冤的犯人不断,凌初瑜清雅俊逸的面容微敛停步脚步,“史大人,这可有点不大对劲啊。”
“秋大人何出此言?”史进也注意到两旁不断的喊冤之声,不由的面露尴尬之色。
凌初瑜注意到好几个犯人身体鲜血淋漓,想必是受过酷刑的,但是依旧口中喊冤,定然是被这史进屈打成招的。不过这次是来寻云家父子的,便默默将那几间牢房的牢号记住,不动声色轻笑道,“云尚书可不知关在哪里,走了半日脚都有些累了。”
“秋大人,前面就到了,如果觉得累了……可要下官命人抬椅子过来?”
走这几步路都嫌累?史进在心中极尽鄙视了这位驸马爷,但是脸上却依旧堆满了笑容。
凌初瑜笑得清淡,瞥了他一眼,“那倒不如史大人将云大人关的近一些岂不更好?”
“这……”史进踌躇。
越到里边,就越是潮湿,气味越是难闻。到处都是蟑螂老鼠乱窜。
水牢就在前面。
张姓牢头用打磨的光洁的钥匙打开一面厚厚的墙堵。
顿时一股熏天的臭气弥漫出来……史进也觉得这味道实在让人呆不下去,对着凌初瑜言道,“秋大人,这味道有些不好闻……还是让下官下去带人犯上来吧?”
如果不是凌初瑜定要到牢中瞧瞧,过惯安逸舒适的他又岂会到水牢走一遭?所以他之前也不知道这水牢的味道竟然如此……臭气熏天。
凌初瑜跨前一步,发现水牢里漆黑一片,阴湿无比,阵阵寒气由毛孔渗入,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蚊蝇嗡嗡的声音不绝于耳,凌初瑜不由的心中一阵酸涩。
渐渐的适应了黑暗,凌初瑜睁大眼睛,隐约中只见云尚书和云洛被两条巨大乌黑的铁链锁在了污水中央,云洛尚还清醒,但是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甚是虚弱。云尚书更是年老体弱,平日里更是养尊处优,哪里吃过这些苦头?早已虚弱地歪在一边,昏昏沉沉。面容苍白无比,凌乱的发丝贴在两颊……
不过一日光景便被凌虐成这样?!凌初瑜与云洛私交甚好,如今见他被凌虐成这样,一向淡定的她也不由的怒火中烧。
凌初瑜回头对着史进怒目而视,美眸凌厉,“史大人熟知典籍律法,我且问你,云大人所犯何罪?必须要关押到水牢里如此□?”
闻着一阵阵恶臭翻滚,凌初瑜面容敛的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