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搏斗的小擒拿手法,使得冒险之极,但却是迅捷凌厉兼而有之。
杨浣青的软鞭已经打了出去,急切问一个“细胸巧翻云”人向后翻,云中燕指头堪堪要点到她的身上,她的长鞭已是打了个圈,卷了回来。云中燕身形平地拔起,那条软鞭从她底脚掠过,也是差一点就要把她的脚踝缠上。
双方再度交手,都是暗暗叫声“好险!”杨浣青心里想道:“她刚才已经抢了先手,本来还可以使出更其凌厉的后招的,不知何以不使?”云中燕也在心里想道:“她刚才形势不利,在这种情形之下,本是应该使出两败俱伤的招数与敌人一拼的,难道她知我并无伤她之意,才不使么?或是她也如我一般心意,只是要试试我的功夫么?”
原来杨浣青倒不是只想试招,而是对云中燕究竟是友是敌,兀自思疑不定。云中燕蒙古公主的身份令她起疑,但刚才出城之时给她开路,却又明显的不似怀有敌意。如今交手数招过后,但见云中燕舍弃许多狠辣的招数不用,心里就越发疑惑了。
不过,她们虽然舍弃了狠辣的招数不用,但好胜之心却是一样的,双方奇招妙着都是层出不穷。
转眼间斗了数十招,不分高下。云中燕觅得对方一个破绽,再度欺身进逼,骈指如戟,点她的寸关尺脉。杨浣青把左手短刀一扔,说道:“你会点脉,难道我就不会!”反手骈指戳出,使的是她师傅独门的惊神指法。
云中燕“咦”了一声,身形一飘一闪,已是跳出了圈子,说道:“看来咱们是难分胜负了,不必较量啦,你师父是谁?”原来杨浣青的惊神指法源出“穴道铜人图解”,天下只有两家传人,一家是完颜长之传给他的儿子,另一家就是杨浣青的师父“武林天骄”传给她了。云中燕见多识广,早就看出杨浣青的武功不属于中上汉人的任何门派,如今见了她的惊神指怯,立即便猜到了她师父是谁。
杨浣青笑道:“你管我的师父是谁?”
云中燕笑道:“不错,一个人只有好坏之分,你跟什么师父,那倒无关紧要。金人汉人蒙古人,都可以找到做咱们的良师益友的人,你说我这话对不对?”
这几句话宛似个醍醐贯顶,令得杨浣青瞿然一省,心里想道:“不错,我的师父乃是金国贝子,和她的身份也差不多。金国贝子可以成为我的良师,蒙古的公主力何就不能成为我的朋方?”
云中燕笑道:“好啦,咱们不要再打了。你刚才问我什么?”
杨浣青道:“耿电怎么样了?”其实她刚才问的乃是:“你和完颜豪把耿电怎么样了?”如今把这句话缩了一半,敌意已是大大消涂,但心里的疑团却还没有完全去掉。
云中燕笑道:“对,我也应该告诉你,免得你为他担心了。你想要知道的这位耿公子,他早已走出了凉州总管的府衙了。”
杨浣青道:“是你救他出去的吗?”
云中燕道:“是凉州总管的千金小姐亲自送他出去的。”
杨浣青心里又惊又喜,半信半疑,暗自想道:“社复曾经告诉过我,李益寿的儿子和他们暗中是有来往的,这位李姑娘能够把耿电藏在自己的闺房,当然也是和哥哥站在一条路上的了。不过她和耿电出走,只怕还是私情。但这个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可还不能完全相信。”
云中燕笑道:“你不相信我的说话?”
杨浣青道:“即使是李小姐送他出去,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
云中燕刚要把详情告诉她,忽听得有人飞快跑来的脚步声,杨浣青面色一变,喝道:“什么人?”这霎那间,她还以为是着了云中燕的道儿呢。
话犹未了,这个人已经飞快的来到她门面前。杨浣青这才放了下心,原来来的这个人正是青龙帮“四大金刚”的老大杨守义。
杨浣青认识杨守义,杨守义可不认识她,但见她是红衣少女,心里却也猜到是谁了,当下说道:“云女侠,原来果然是你,这位姑娘——”
云中燕道:“杨姑娘,你昨天到过王吉的豆腐店吗?”
杨浣青道:“咦,你怎么知道?杨叔叔,我叫浣青,正是要找你的。”
杨守义道:“令尊可是杨雁声杨大侠?”
杨浣青道:“不错,正是家父。”
杨守义才恍然大悟,说道:“浩威三弟曾经和我说过你,但我却想不到是你,你怎么知道那间豆腐店是我们青龙帮的?”
杨浣青道:“我已经到过祁连山,见过贵帮的帮主了。”
云中燕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杨守义道:“让我先告诉你一个消息,耿公子已经脱险了。”
云中燕道:“这消息可靠吗?他是怎样脱险的?”
杨守义道,“可靠之至。我们帮中有个兄弟在煤炭行做事,这间煤炭行是供应总管府的,他每隔三两天便要到总管府送一次煤炭。据说昨天晚上,总管府闭门大搜‘奸细’,严禁任何人出入,可是李益寿的妻子和女儿却乘一辆马车出去,后来只有他的妻子回来。
“‘奸细’没有搜着,李益寿的女儿却一去无踪,这事情不是太可疑吗?据我所知,李益寿的女儿是暗中帮忙耿公子的,如今发生了这样一件事情,料想定是那位李姑娘亲自护送他出城去了。”
杨浣青听他说了详情,果然与云中燕说的一样,心里又是欢喜,又是惭愧,笑道:“杨叔叔,你说的这个消息,这位云姐姐早已知道了。她昨晚正是在总管府中,这件事恐怕她还曾经出了一把力呢。”
杨守义笑道:“我还当作是一件新鲜的消息呢。早知如此,我也用不着多说一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