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沫并没有因为出入的不方便就躲在家里不出门,吴双陪着姥姥出去串门,她就和老公一起带着儿子以及一直非常想知道女儿过去生活的俞辉一起出了门。
星湖景区自然是去了的,她的小学初中高中学校,曾经爱去的地方,买几样曾经爱吃的小食,已经翻修过并且拓宽了的大桥……儿时的记忆很多已经淡去印象,可只要看着这些便又能重新想起。
到了后边已经不是带父亲去了解她儿时了,而是她在忆她的幼年、童年和青春少艾时。
把父亲送回去后一家三口去了陈碧玲老师家,也是巧得很,朱一新公司提前放假,正好刚刚到家。
好几年没见的几人突然就这么见着了,又意外又惊喜,陈碧玲本就因为儿子回来准备了好几道大菜,再一见着以沫更是高兴,又加做了几道,几人吃了道丰盛又温馨的晚餐。
知道陈老师每半年会去做一趟检查,现在一切情况都好,知道朱一新工作顺利,今年还升了职,年薪已经不低,宋以沫也就放下心来,朱一新递给她一张卡说是还她当年垫付的医药费时她没有拒绝。
如宋智那样的人为了眼皮子底下那点利益不择手段,连脸都可以扔在地上踩,可也有人会自尊高于一切,并不愿意占人便宜,朱一新就是这样的人,他已经长成了一个可以替他的母亲撑起半边天的男子汉,陈老师的福气。
离开的时候朱一新把他们送了很远,穿着羊毛大衣个子高大的男人越加有成熟气息,可在宋以沫面前他依旧是那个叫她以沫姐的男生,会在她走过一处堆积物时下意识的想去扶,哪怕有个人比他更上心更小心,走到下一处依旧是这样。
凡是宋以沫的问题他都回答得极细致,后来被调笑有没有女朋友时他也是知无不言,“半年前同事给我介绍了一个幼儿园老师,性格很好,两个月前正式确认了关系,她家是本地人,还有一个弟弟,我了解过,包括她父母都不是难打交道的人。”
“你觉得好的肯定好,要是有什么难处要和我说。”
朱一新笑着应下这完全在意料之中的话,“再工作一年我应该够钱在那边付个首付了,等房子弄好以后我打算把我妈接过去,我家的事我和她说过,也说了我不能把我妈一个人扔在老家,她都是同意的。”
宋以沫并不多嘴的给予什么意见,这是朱一新的人生,她的横加干涉是不负责任的。
道别过后,宋以沫走出一段路回头看到他还站在那里便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回去。
朱一新这才笑笑,转身回家。
他没有说,那个女孩安静的性子很像她,笑起来露出酒窝的样子很像她。
没有谁是谁的替代品,他对以沫姐从来都没有非份之想,只是在找对象的时候他会下意识的想要找以沫姐这样让人觉得温暖的人。
因为当年,就是以沫姐给的温暖让他从最艰难的境况中走出来,并且直到现在还温暖着他。
那头宋以沫也在感慨,“一新这么懂事,陈老师以后能享福的。”
翟慕杨一手抱着犯困的儿子一手牵起以沫的手放进口袋,但笑不语。
次日一早,加上保镖队伍大大小小将近三十个人往山上走去。
路程不算很近,走路的话要半小时,可开车麻烦,宋姥姥又一心想要偶遇几个老朋友坚持不坐车,所以一行人是走着去的。
引人注目是肯定的,但是星湖县虽然是小地方,但大概是受了宋以沫诸多好处,又或者是宋以沫是他们骄傲的源泉,并没有人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保镖队做出了保护的架势,维持起来却并不费劲。
一路上还真让宋姥姥碰上了几个老朋友,半小时能到的路走了一小时,可没一个人说累,孩子们甚至是高兴的,这种以家庭为单位的群体行动于他们来说更像野餐。
墓地在山的半山腰,宋姥爷过世的时候还还有强制要求火葬,他是土葬的,就葬在自家的山头,经过几番修葺,翟慕杨又雇了专人打理,坟头看起来干净整齐,却也不会奢华富贵。
燃上香烛纸钱,宋姥姥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长长叹了口气,“老头子啊,我们一大家子老老小小都来看你了,咱们家现在可热闹了,你也都认认脸。”
又叹了口气,宋姥姥回头,“都给老头子磕个头吧,儿女不孝让他死不瞑目,你们给他补上,让他别总记挂着。”
宋以沫是给姥爷送了终的,抹了好多次姥爷才闭上的眼睛是她记忆中最深刻的事之一,听姥姥这么一说像是把当时的难过都带了出来,眼泪猝不及防的流了下来。
球球懂事的踮起脚尖要给她抹泪,宋以沫咬住下唇带着他跪了下来,正要抬头去看自家先生,他已经跪到了另一边。
一家三口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宋以沫没有立刻站起来,双手合什在心里道:“姥爷,我很好,我们都很好,您别记挂那些不值得记挂的人,也别太想姥姥,还让姥姥多陪我几年吧。”
想到姥爷的好脾气,他永远笑眯眯的样子,他被气到抬头望天想要把眼泪逼回去,宋以沫眼泪又流了出来。
翟慕杨强行将人拉起来,用手蹭掉她的眼泪,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虽没言语,却无声胜有声。
磕完头后舒凡带着几个兄弟把墓地附近归整了一下,虽然墓地修葺过了,可这到底是山上,枝枝蔓蔓的难免。
他们来的时候就带了铲子砍刀之类的工具,一个个虽然没做过这种活计,但有舒凡领着倒也都做得有模有样。
从山上下来,本来是打算下午就去芒市,去那边的房子里停留一天就回b市,可看姥姥难舍的样子宋以沫退了一步,让吴双陪着姥姥留下来明天再走,保镖也留下了两个,她带着其他人先去了芒市。
既然回来了方家是肯定要去的,这些年,她受了他们家不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