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闻言手上动作微顿,像是认真思索了一瞬。
而后抬起的眼睛里盈满了柔软笑意,“我希望师姐天天开心,争取下次在宗门考核中拿到第一。”
闻昭一噎。
虽然心里很受用,但仍装出一副恶声恶气的样子,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小马屁精,就你嘴巴甜!”
少女仰脸朝她笑笑,模样乖觉。
画好灯笼后,两人又待了一会儿。
直到闻昭有事先离开了,暖融融的院子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
裴簌这才放下手中的灯笼。
低垂着眉眼,微微发起呆来。
她知道大家关心她。
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病中的自己能尽量开心一点。
所以五长老叮嘱她多晒太阳,她就乖乖搬了竹椅坐在日头底下看花。
师姐为了哄她开心,特意找来竹篾、朱砂、和宣纸,教她怎么样编制灯笼,她也很认真的学了。
裴簌知道自己不应该不开心。
可一个人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日师兄在病榻前说过的话。
她曾经期待过,那只是一句听起来有点伤人的气话。
师兄之所以会那么生气,也是因为心里担心她,等过两天气消了,就都好了。
可是很多天过去了,不停有人过来看望。
连忙到不行的清昀峰师姐,都折了一支玉簪花插在她床头。
捧着她清减苍白的小脸说,“我们簌簌要快点好起来。”
只有师兄没有来。
她等了三天。
不停地在心底想:只要他肯来,她就不同师兄计较,那日他垂着眼睛说厌倦。也不同他计较灵玄殿前,他和云漪一起离去的背影。
可是他没有来。
裴簌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那天师兄说的并不是气话。
少女坐在日头下面怔怔出神,忽而想到了什么。
从腰间将那枚棠花玉佩取下来,拿在手上看。
这枚棠花玉佩。
好像就是芳姮长老仙逝的那一年,谢清拾送给她的。
那时青年将玉佩递给她,神色平静的问了她一句,“阿绸,你愿不愿意从今以后做我的家人?”
她那么喜欢师兄,做他的家人,她当然愿意。
所以裴簌只是懵了一秒,就忍住心底的雀跃连连点头,“我愿意做师兄的家人。”
……原来不是喜欢。
棠花玉佩在日头底下莹莹生光,是上好的寒玉料子。
裴簌看着看着,眼前竟恍然浮现出了芳姮长老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