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丈,你确确实实地看过苟于的文章吗?”
“晤。—。”
事实上,靖一郎连一行的荀子都没读过。只不过因为始说喜欢孟子,以他才刻意提出荀子加以对抗的。中学生的历史参考书上简单地写着“孟子主张性善说,荀子主张性恶说”,所以他只是须取厂表面前意思,自己随意加以曲解罢了。
“请问荀子的哪一部分写着:人性本忍,所以,不管权力者做什么坏事都无所谓?”
“哪、哪一部分……”
“苟子二十卷三十二篇中的哪一个地方这样写的?请你告诉我。”续的两服中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不是以嘲讽就可以来形容的。
“荀子的性恶说应该是这样的。人性是恶的,所以为善是虚饰。所得知就是指有意识的自觉的努力和教化。很遗憾的,就因为人的本性是恶的,所以必须靠着努力往上爬。反过来说,人只要努力,任何人都可以成为圣人。所以,努力和礼教都是很重要的。荀子的意思就是这样。他可从来没有说过,因为人性本恶,所以不管权力者做什么坏事都可以。”
“我很了解你因为自己的意见有说服力,所以想偌伟大的先人的权威来压制他人的心情。如果要这样,就请你更正确地引用。否则只是让自己显得更不知羞耻罢了。”
续的声音中一点也没有谅解的色彩,字字句句都化成了锥子直刺靖一郎的神经。
原本续对中国的文学、历史、思想没有像始了解得那么精辟。可是,因为哥哥读孟子,所以他对孟于也大感兴趣。但是,他又不直接念孟子,而是去研读和孟子站在对立立场的荀子,这是续独特的作风。
续早就看穿了姑丈请一郎“要找始的麻烦就要拿出中国思想家中的荀子来”的心态。一般而言,若提起孟子,就会联带地想到荀子,这是单纯得无以复加的事情。可是,续却又继续追击。
“姑丈,苟于这样说过。今日出仕者皆汗漫、贼乱、恣肆、贪利、抵触无礼义、嗜权势……”
荀子眼见当时的政治家坠落无度,便愤怒地说出这些话:这些可疑的人们遗毒于社会、任意妄为、追求利益、犯过而不自省、无视礼节、正义。“苟于是这么地憎恨那些行为不正的政治家的哟!和姑丈的论调可是:不相同。如果荀子知道像姑丈这样的人也推祟他的话,他一定会觉很困惑的。”
这简直像是在绞刑之后被大卸八块一样。靖一郎完全无话可说,只是站在原地呻吟。
“够了,续。”始的声音几近叹息。
“姑丈,我只再问你一次。关于终被绑架一事,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靖一郎闻言用力地点点头。事实上,他是什么都不知道。被续抢白了一口之后,他连说谎的力气也没有了。所以,当始问到玛丽关国际财团的代表者兰兹德尔女士的落脚处时,他就老实地说出东京赤坂分部的所在地了。茉理尽可能温柔的执起疲卷已极的父亲的手,把他带到母亲身边去。余帮某理的忙,一起跟了过去。目送着他们离去,老二对老大低声说道。
“知道玛丽关财团的所在地有何用意?大哥。”
“你不道吗?”
“我懂,要直捣黄龙吧?”
吓人的话毫不犹豫地出自续的口中。如果南梅红龙王以人身之姿率军上战场的话,大概就是这样的气势吧?不过,和弟弟完全不同,不把烈气形诸于外的始也没有那么简单。
这一次的事件就算没有直接的关系,玛丽关财团也一定以某种形式扯上关系的。前些日子续被飞行船绑架的事件,玛丽关财团并没有这么简单就放手。既然对方有心要报复,让他们等太久未免太可怜了。除此之外,奥救出终还必须有其他的线索。因此,始要向玛丽关财团索取重要的线索。如果没有任何线索,就只有挨打的分。所以,现在先要找出线索。
始的意思就在这里。这种想法相当地激烈而好战。而续也从哥哥向姑丈询问玛丽关财团的所在一事,大致把握住哥哥的意思了。
可是,这么一来,就没有办法再恢复乎凡的市民生活了吧?姑且不谈他们自己,老么余未免太可怜了。不管怎么说,这一次,他对姑丈是厌恶到底了。他总算知道姑丈是一个和他们住在不同世界的人。不批评权力者的不正,依靠权势的人会受到权力者的讥笑,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成为他们的牺牲者。难道他们会不了解吗?
“大哥。”心思细密酌续语重心长地叫着哥哥。
“就把他们当成是在养猪场吃残羹剩饭养肥的猪吧'哪天好管闲事的的L出现告诉猪‘近日内你们就会被吃掉了’。猪会感谢这个人吗?很遗憾的我不这么认为。”
始耸了耸肩,对着弟弟露出了苦笑。
“续,你太会举例了。”
“是吗?错觉比事实或真实来得重要,而如果把怨恨指出事实的人的 那些家伙称为人的话,对一般人而言就是一种侮辱了。这是我的想法。”
始沉默着,这时。他们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余跑着赶回来了。他白色的双颊泛着潮红,两眼俊反射着灯光的宝石一般闪闪发着光。
“太好了,我还担心哥哥们是不是就把我丢下自己跑掉了……”余的两手抓着长兄和二哥的手紧紧不放。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