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燕低头不语,好半晌才说:“我随时都能离开闯天门,要我不做月临堂的副堂主也行……”
“……子燕,我不是生你的气,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樊军怔了怔,握了握曲子燕的手,说:“我这么一个大男人,一事无成,成天窝在那小巡捕房之中混沌度日……老实说,以前的日子虽称不上有什么成就,但‘擂台王樊军’,总是比‘捕快樊军’潇洒自在地多。”
“现在的我,几乎分不清什么是非黑白了……”樊军斜著头说。
“樊大哥,本来我找你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儿,现下看来,你倒不可能答应了。”
“什么事儿?”
“这个……是关于这次闯天门英雄会的事,你知道,这两年月临堂维护你,与无双堂结下了些梁子,这次英雄会上,满全利、秦孟先那些人不会善罢干休,这次他们必会使些手段来对付咱们月临堂,我妈妈希望你来月临堂帮忙……担任月临堂副堂主之位。”
“什么!”樊军有些惊愕,连连摇头:“嘿嘿,这不是要我加入闯天门?”
“樊大哥,闯天门有什么不好了,闯天门之中虽然有无双堂这等恶势力,却也有像咱们月临堂这般的好堂口,你觉得咱们有时向巡捕房施压,纵放闯天门自家人,但你也得想想咱们也曾经出过许多力气,帮忙逮著许多干下伤天害理之事的恶匪大盗、破了一些难破的大案。”
“富贵居那起灭门血案倒是破不了。”樊军冷冷地说。
“樊大哥……你得体谅我的处境……”曲子燕感到十分委屈,喃喃几句便低下头,不再说话。
“哟──樊军,你怎么欺负咱们月临堂的大小姐,我告诉你,胡大厨子现下也是闯天门中人喔,你欺负咱同伴,小心我告诉胡大厨子,要他用铁砂掌劈你。”小缦端著菜上桌,见曲子燕的模样,便讲些玩笑话。
“哼。”樊军听了却十分不入耳,只觉得走到哪儿都是“闯天门”、“闯天门”,他瞪著小缦说:“你尽管去和胡大厨子告状,我也想知道是他的铁砂掌厉害,还是我的拳头硬。”
“和你开玩笑的,你凶巴巴地吓著人家了。”小缦善于察言观色,她知道樊军与曲子燕正闹情绪,便转换话题,介绍一些店里的招牌菜色。
“樊兄,你这句话说得正是时候,胡白听见啦──”胡白的笑声从云来楼之外传了进来,他一面笑,一面与红舞云并肩进来,他来到曲子燕和樊军桌前,从端著酒的姑娘手中接过酒瓶,替樊军倒了一杯,跟著自个儿拿起茶杯,向樊军拱手说:“樊兄,胡白戒酒多年,只能以茶敬你一杯啦。樊兄若对胡白有任何不满,尽管说无妨,若是胡白的错,胡白一定检讨。”他说完咕噜一口便将茶喝了。
樊军也站起身,将酒饮尽,苦笑著说:“胡兄,不甘你的事,这些时日我心中郁闷,随口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这可不行,要罚、要罚,便罚你用你的铁拳头,打胡白几下。”胡白拍了拍肚子,他好吃且好武,只是解这好吃的瘾却不难,他每日都在吃,但好武却是麻烦,与好对手打架的机会自然远比吃饭少。他在云来楼外听得樊军说话,这好武的瘾头便上来了。
“这怎么行。”樊军哈哈一笑。
数桌之外,发出一阵争吵声。一个云来楼姑娘说:“客人,咱们这儿已不再是酒楼啦,现在只卖餐食,不卖美色,你要喝酒还是成的,但当然不会有姑娘坐陪啦……”
那桌一个彪形大汉,磅地拍著桌子,站了起来,竟比樊军还高出不少,他拍著胸膛,张口吼著:“你欺负咱们外地人便是了?”另一个汉子也站了起来,怒骂著说:“我几年前便听闻海来市有家云来楼,姑娘绝美、艳名远播,这次咱们特地来瞧个热闹,怎你不招待外地人吗?”
小缦连忙上去打圆场说:“几位大哥别动气,云来楼两年前便转成食堂经营,不再出卖酒色了,几位大哥要用餐,这儿绝对有好酒好菜,吃得饱足,便是真要美色,这附近也有其他知名酒楼,不会让几位大哥失望的。”
“你这娘们啰哩啰唆,我管你食堂酒楼,咱们五个兄弟,你赶紧找五个姑娘来!”那汉子操著外地口音,不住骂著,他见到樊军、胡白都看著他,便说:“你们又是哪条道上的,哟,姑娘倒都不错!”那汉子边说,转向怒瞪小缦:“你还骗我没姑娘陪,你瞧那脸上带疤的家伙、还有那胖家伙,他们身边的姑娘都那样美,你快给我找姑娘来。”
“大哥,这真冤枉,那姑娘是他自个儿带来的,她是……”小缦苦笑解释著。
“啰唆什么,就你好啦!”那汉子一把揪了小缦手臂,将她一把抱住,几个汉子发出轰笑,都伸手去抓小缦的手和衣裳。
“这像话吗?”樊军一声大喝,大步走去,一拳将一个抓著小缦衣角乱扯的外地汉子打倒在地。
“这家伙打人啦!”“教训他!”其余四个外地汉子见樊军说打便打,纷纷卷起袖子,要和樊军动手。
樊军正憋了一肚子气,他轰隆两拳将两个和他身材相若的大汉捶得人仰马翻。其余两个吓得酒都醒了,知道樊军不好惹,赶紧掀桌翻椅,趁乱想跑。
“樊兄的拳头当真够硬。”胡白早已守在门边,一手一个,揪住了那两个家伙的后领,那两个家伙惊吓吼叫,反身出拳要打胡白的脸,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