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和我结婚吗?”
酒店的走廊,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墙壁上拉开一串小巧的红双喜,涂了金粉,在光下透着细闪。
桑宁刚才哭得太投入,眼睛通红,现在仍然含着水光,抬着眼,直直地看向盛连浔,声音放得很轻。
她没有在完整的家庭里成长过,温爸一个人拉扯她和姐姐长大,即使后来找到了妈妈,也只是知道她有一个素未谋面的混蛋亲爸而已。
桑宁不懂得有一个完整、幸福的家庭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对走入婚姻没有太多的憧憬和信心。
妈妈当年爱得轰轰烈烈,对方高大英俊,对她千般好,好得让妈妈甘愿放弃一切和他私奔,结了婚以后,那些爱意最后都被艰难的生活完全磨碎。
然后,剩下的面目可憎,仇恨和老死不相往来。
多可怕。
可今天看到杨冬冬穿着精致漂亮的喜服,眉眼如画,周身环绕着难以掩饰的幸福感,有点羞怯地问:“宁宁姐,我这样好看吗?”
新娘永远最漂亮。
桑宁说:“好看,高嘉良那小子真有福气,能娶到冬冬这样漂亮的女孩儿。”
杨冬冬抿抿嘴,想了下,说:“其实是我有福气,一想到能和他一辈子生活在一起,我觉得人生圆满,没有遗憾。”
桑宁转念想,如果能和盛连浔结婚的话,应该也是人间圆满吧。
看着眼前眼睛发红,兔子似的桑宁,盛连浔长眸低垂,灯影浅淡地从他额前掠过,将眉眼切割得更加立体,深浓的眼底有情绪涌动,最后化作温柔。
“翩翩,”盛连浔微微弓下腰,叫了她一声,随后哑然失笑,宽大的掌心盖上她的发顶,轻轻地揉了揉,“我求之不得。”
“那你要一辈子对我好,因为是你求我的。”
桑宁有底气了,像只骄傲的小孔雀,挺了挺胸脯,皱着眉,开始一根根掰着手指往下按:“不能凶我,不能说我错了,要耐心听我说话,每天夸我漂亮,说我是世界上唯一的仙女,最重要的是——”
葱白的手指伸出来,戳在他的胸膛上,没什么力度,蝶翼般的睫毛眨了眨,眼睛清凌凌的:“最重要的是,要永远喜欢我。”
嬉闹和喧哗渐渐在耳边拉近,快到接亲的时间,高嘉良和他的伴郎团已经到了,清一色的穿着唐装,离老远就开始吊儿郎当地唱起来:“妹子们乖乖,把门开开,哥哥们要进来。”
高嘉良的嗓门更是嘹亮,喜气洋洋的:“老婆!快开门!我来啦!”
房间内也一阵乱,伴娘都不是吃素的,早就把门堵得紧紧的。
接下来免不了一场热闹的拉锯战。
桑宁有点喜欢这种热闹,很快被分了心,拔腿要往前凑,一步还没迈出去,被盛连浔伸出长臂捞回来,然后抱住肩膀拖进了走廊深处。
这里的几个房间正在整修阶段,挂了牌,一个人也没有,又是背阴处,头顶的廊灯也是坏的,脚步声落到地毯上,完全销匿。
盛连浔把桑宁压在墙上,她的脊背紧贴墙面,他手臂撑在她耳侧,眸间暗色汹涌。
他喉结动了动:“遵命,宝宝。”
“遵……”桑宁只说出这一个字,他忽然吻下来。
唇舌被封住,盛连浔很有耐心,轻慢地研磨着她的双唇,舌尖灵活一探,勾住她小巧僵硬的舌尖往外拖,慢慢舔舐着。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
伴郎已经用红包打通了入门关,笑闹声从门外移向了门内,已经听得不太真切,桑宁仰着头承受着这个绵长的吻,感受到他的手指慢慢滑向衣服下摆,摩挲着她腰间的皮肤。
越亲越急。
桑宁霎时间战栗起来。
“宝贝,你太敏感了,腰好细,”盛连浔嗓子喑哑,手探得更多,在温软滑腻间流连,齿间发出低低的感叹,他抚过腰线,停留在半身裙后的拉链上,忽然觉得燥热,“我们开个房间吧。”
她细声喘着气,拿手推他,摇着头拒绝:“不要,你再耍流氓我哭给你看。”
他轻声哼笑,恶意地舔过她的耳垂:“我更喜欢你在床上哭。”
桑宁坚决不肯,最终还是没遂他的意开房,盛连浔捉住她又亲了好一会儿才放人,桑宁对着脸摇手扇风,等脸上滚烫的温度下降,狠狠地瞪了盛连浔一眼,把衣服好好整理了下,回到了接亲的房间。
盛连浔倒是神清气爽,看她不理人,走在前面,故意快走几步赶上桑宁,示意她挎着自己的胳膊。